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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为山止篑(3 / 4)

昏睡,届时莫说他二人与老母,只怕整座糠城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但她又能如何破那琴音气刃?公孙雪眼尖,看到旁边有不少用来给鸽子垒巢的树枝,便用长剑挑出,奋力一挥,这些枯枝仿佛有了魔力,如箭矢一般飞向了“渔妇”。

枯枝对气刃,战况焦灼,公孙雪剑挥得极快,那“渔妇”的气刃更是无孔不入。但枯枝总有用尽之时,眼见那一摞枯枝即将见地,“渔妇”又得意地浪笑起来:“常听闻‘剑姬’剑法无双,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今日送你与那痴心汉子一道上西天,也算我夫妇二人功德一件了!”说罢,又有几道气刃交叉飞旋而来,比方才来势更凶。

看似山穷水尽,公孙雪心里却有了几分成算。她一直不曾上前杀敌并非是因为畏惧,而是在测算这气刃的释放间歇,以及完美将其弹开的方法。

方才她分别以不同的频率挥剑挑枝,引得对方释放气刃来攻,便发现了其中机窍:这气刃应是在一段时间内最多连续释放七次,正合琴之七弦。而这气刃的朝向亦有完全不同的七种,以她这资深剑客的感受看来,每一种都需要以不同的方式迎击,方可将其击破。

但具体的破解之法,尚需几轮试探,公孙雪特意做出一副怕极的模样,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道:“无常会若有何不满,大可冲着我来,所有罪责由我公孙雪一力承担,但‘玉箫’与我老母无辜,尔等若可能放过他们,我公孙雪愿自尽以谢!”

另一边,“渔翁”见“玉箫”坠入屋内,一时不敢贸然闯入。他略作思量,粗糙的大手一挥,飞射出四个鱼钩,分别勾住了屋门的四个角,再着力一拉,房门便随着一声巨响而飞了出去。

那渔人谨慎地觑着眼站起身,逆着月色冷光,向室内看去,只见一老妇人安然卧在榻上,全然不见苦痛神色,似是被方才“渔妇”的琴音引得坠入深眠,甚至经历如此大的动静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虽然“玉箫”仍不见踪影,“渔翁”却绝不是等闲之辈。他慢慢掏出背在身后的鱼叉,摘下斗笠,像盾牌一样护在身侧,步步向屋内走去。

不远处屋顶上的公孙雪看到这一幕,只觉心急如焚,不知那“玉箫”是不是坠入屋内那一瞬磕昏了,她再不能等,旋即以闪电般的速度拔剑冲向“渔妇”。

那“渔妇”方才还听公孙雪在哭爹喊娘,不想她忽然杀出来索命,着实吓了一跳,一连放出七道音刃,欲将她斩落。

哪知公孙雪早已勘破玄机,一个空翻接一个团身躲过四条气刃,又绮袖回风,长剑贯虹,势如流水,分刺向“角”、“徵”、“羽”三个方向,竟完美地将所有气刃悉数抵消。

这“渔妇”随“渔翁”行走江湖多年,能坐上无常会的头把交椅,自然是恶贯满盈,双手沾满鲜血,从不失手。她不曾见过,甚至从未想过有人能破她的气刃,一时呆愣当场。

待回过神来,公孙雪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面庞已近在咫尺之间,她瞳仁中传来真实的杀意,在这夏末秋初只算得微凉的夜幕下令人不寒而栗,那渔妇清晰感受到求饶的话语就要从自己颤抖的唇缝中挤出,尚未形成一字,便被公孙雪手中寒光四溢的利刃刺穿了心窝。

已多年不再行杀人之事,看着那陌生扭曲的面庞,公孙雪只觉异常不适,几欲呕吐。但她面上却未动声色,只是麻利冷漠地拔出长剑,头也不回地朝宅院的方向飞奔而去,空留那“渔妇”站在原处血溅三尺,一命归西。

不知“渔翁”与“玉箫”相斗究竟谁占了上风,公孙雪方猫身步入自家宅院,便听得一声闷响,只见那“玉箫”被“渔翁”一掌击得砸穿窗棂飞了出来,他周身皆是被鱼叉鱼钩戳伤勾烂的伤痕,后心窝一处致命伤,殷红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濡染了素色的外袍。

“渔翁”拖着鱼叉,缓步从屋内走出,只见他身后的斗笠上密密麻麻扎满了银针,双臂、面颊上亦有破损,看到飘然而至的公孙雪,他神情一滞,似是不相信公孙雪已经结果了“渔妇”,神色随即变得更为狠厉狰狞。

公孙雪摆好迎击的架势,双眸盯紧了“渔翁”,头也不偏地问“玉箫”道:“你伤势如何?可还站得起来?”

“玉箫”背靠在小院的夯土墙上,抬手缓缓摘下面具,只见他双目微合,根根分明的睫毛颤抖不已,喘息声不住加重,纵便已经虚弱不堪,他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对公孙雪道:“夜色深了,我困乏了,只能送你至此……余下的路,你且好自为……”

话未说完,他的气息戛然而止,公孙雪未回头,但仍能嗅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忙用手揩去,不敢令视线有分毫模糊。

他并非从未向她示好过,少年初入无常会,他便对她颇多关照,其后她费尽心思脱离刺客身份,成了无常会暗杀对象,他却从未对她不利,甚至将无常会放出“渔人”行刺老母的消息告知了她,如今又舍身赶来,为自己击杀“渔妇”争取时间,可以算是仁至义尽。

但自己对他一直有良多猜忌,甚至见他出现在暗夜屋头,还要怀疑他究竟是敌是友。眼下魂归太虚,她那未曾出口的“谢”字亦是毫无意义了。

公孙雪双手持剑,眉头紧蹙,冷月寒光,剑气凝霜,她愤恨的模样倒映在对面人的眸底,一时竟分不出这比深夜更浓稠的恨意究竟来自于那一方。

金鸣铿锵,鱼叉与宝剑相抗,震得公孙雪向后退了两步,双手酸麻不已。显然,这鱼叉并非寻常打渔人所用,否则势必早已被临淄王斥重金打造的这柄龙泉朱云剑劈做了两半。

趁公孙雪后退的当儿,渔翁亦撤步,与其拉开距离,甩开手中的鱼竿,直令锋利的鱼钩扫荡过来。有了“玉箫”的前车之鉴,公孙雪知晓对方想要以鱼竿和鱼钩甩刺攻击自己的关节等要害,令自己因不断受伤而失去气力。而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公孙雪足下一转,飞身跃起向前刺击。

但这奇袭并未奏效,“渔翁”似是算准了她的动作,迎击上前,右手鱼叉将公孙雪的宝剑牢牢钳住,随即左手甩出鱼钩来。眼看距自己的双膝只差毫厘,公孙雪借助自身舞女的柔韧性,一个一字马腾空跃起躲过一劫。

谁料“渔翁”竟还有后手,右手猛地撤了力道,一个团身将鱼叉向斜后方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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