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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鲁鱼亥豕(2 / 3)

兵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守卫森严,再厉害的夜盗也很难不留任何痕迹地闯进书斋或卧房,还不被府兵发觉。即便侥幸潜入,不知道书斋的钥匙所在与进入书斋所需的密符亦是无用。故而我以为,首先可以排除有外盗入侵的可能。”

说到这里,剑斫峰踱着的步子一顿,犀利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包括唐之婉,而后不理会任何质疑的声音,继续说道:“既然不是外盗,那家贼的可能性便大大提升。于是剑某便想,会不会是哪个仆役设计得知了密符,再趁唐尚书卧病将钥匙偷拿走呢?唐尚书卧病那几日,每天要昏睡数个时辰,仆从、郎中出入者众多,原本极难判定究竟是谁顺手牵羊的。但这武周年间的兵符虽为皇室所赐,却为铜铸,纵便流入黑市,不知晓这是兵符的话,也换不了多少钱。纵使当真有下人缺银短钱,女郎君与郎君夫人妆台上随意摆放的金钗便价格不菲,为何不去偷这些?不过为防万一,剑某还是命大理寺的线人将方圆百里的黑市打听了一遍,也没有听说任何类似那兵符的物件落入赃贩手中。故而我以为,家贼偷盗兵符的可能性也很低。”

这几日因为这兵符,唐府上下人人自危。那物什不值什么钱,却架不住是则天皇后所赐,若果被怀疑成贼盗,不知会当了谁的替罪羊,故而这几日府中上下人人自危。听到剑斫锋说家贼偷窃的可能性小,一众围观的侍从护卫们终于松了口气,继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最后都落在了唐之婉身上。

剑斫锋似是对众人的反应颇为满意,继续说道:“既然外盗和家贼都排除了,那么剩下的便唯有一种可能。此前我已问过唐尚书,都有谁知晓这密符,得知除了唐尚书本人外,唯有只有大郎君与二娘子知晓。那么为何剑某认为唐二娘子有嫌疑,则是……”

众人听得认真,未留神那唐休璟突然一改慈祥老者的模样,

手中黄杨木拐杖“咚”地触地,怒不可遏道:“一派胡言!”

所有人,甚至包括唐之婉与唐之晴在内,都从未见过祖父如此动怒,本窸窣不断的人群即刻变得鸦雀无声,然而下一瞬,他便不可遏制地大声咳喘起来,

“祖父!”“祖父!”唐之婉与唐之晴双双唤道,但唐之晴尚未动,唐之婉便上前搀扶住了祖父,熟练地抚着唐休璟的后背给他顺气,见祖父的面庞由苍白转为酱红,她急对管家道:“快把平咳化痰的丹丸拿来!再去请疾医来!”
“且慢,”剑斫锋仍是那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大理寺宣案之时,任何人不得妄动!”

唐之婉只觉心底的怒气就要掀开脑顶,先前那个她尚算熟悉的剑斫锋全然不知何处了,眼前这厮冷漠到令人发指,但祖父的咳喘越来越厉害,不大澄明的双目已开始微微向上翻,但纵便在此时,他仍用粗糙干瘪的手紧紧握住了唐之婉的小手。

便是在这一刻,唐之婉压抑半晌的眼泪终于不可控制地飞溅而出,她噙着泪,望向眼前那个模糊疏冷的人影,大喊道:“你这断案的呆子!是我拿走的兵符,你满意了吗?我祖父本就身体不好,你有什么话不能私下里对我说,非要如此兴师问罪。若是让我祖父今日有什么闪失,我唐之婉一定要你的命!”

说罢,唐之婉将此前一直贴身收着的兵符从怀兜里摸了出来,袖笼里甩出,扔向剑斫峰。剑斫峰一动未动,任凭铜铸的兵符直直砸在自己的额角上,鲜血汩汩流出,缓缓滴在了足下的青石板上。

人群再一次变得鸦雀无声,在众人或疑虑或看戏的目光下,唐之婉接过管家取出的药葫芦,喂祖父含下,待他终于喘匀了气息,她示意管家上前扶住祖父,自己则后腿两步,至祖父身前,跪地叩首行了个大礼,起身对剑斫锋道:“我随你去大理寺。”而后先行向大门外走去。

剑斫峰神色微动,但也不过一瞬,他对唐休璟叉手一礼,随即也迈过门槛走出外堂。

唐之晴捡起掉落在地的兵符,嘴角的笑意几乎压藏不住,上前问道:“祖父,这兵符……”

“你……收着吧。”唐休璟说罢,重重地咳了两声,拄起拐杖,头也不回地朝内院走去。

唐之婉随剑斫峰离开了尚书府,乘坐马车去往大理寺,一路上一语不发。待入了刑讯室,衙役关上沉重的乌木门,室内便陷入一片晦暗,唯余天井投下的亮光照在正中的案几上。不得不说,唐之晴从未进过刑讯室,本以为至少应有两三人,不想只有剑斫锋一人坐在对面,连个主簿也无,她瞥了剑斫锋一眼,垂头看着木案上的刨花,继续一言不发。

剑斫锋如何看不出她貌似平静的外表下满是怨愤,无声叹了口气,寒如坚冰的眉眼终于软了下来:“抱歉,我知道你一定恨我怨我。但也请你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必要的。”

唐之婉掀起眼皮瞥了剑斫锋一眼,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你又不欠我什么,不过是秉公办事,那兵符确实是我拿的。你剑斫锋一向铁面无私,无论找何人垫脚都是应该的,我又如何敢怨你怪你。”

若是她气急败坏骂他两句,剑斫锋心里还能好受几分,便是这样绝望冷然,实在令他心里不是滋味。然而既是必做之事,便不能被情绪左右,剑斫锋站起身,又恢复了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背手道:“希望你明白,纵便你我相熟,我剑斫锋身为大理寺正,也不能枉法。你若想清楚了,便将供词悉数记录在案,然后签上你的名。若是渴了饿了,我的同僚会为你准备。大理寺还有旁的事,恕剑某先行一步。”

说罢,剑斫峰便转身离开了刑讯室,只留唐之婉一人坐在案几旁,对着案上那份空白案卷发呆。上一次的胭脂案,她曾以为自己难免牢狱之灾,彼时正是剑斫峰极力为她申辩,才令她免于灾祸。如今看来,那不过是公事公办,乃是为了所谓律法公正,怎可能是为了她呢?唐之婉自嘲一笑,拾起一旁笔架上的毛笔,方要写字,又发觉砚台里连一滴墨都没有,只得先自己研起墨来。

虽然平素在丹华轩也要写字记账,亦要研磨胭脂水粉,但像这般舞文弄墨,着实不是她所擅长,直到日薄西山,她方才把这千余字的供状写完全。

许是听了剑斫峰的吩咐,大理寺的衙役倒算是客气,茶点不缺,只是她担心祖父,全然没有胃口。待她终于将供状交与了衙役,衙役却只是将那供状收了,一眼未看,径直领着唐之婉来到了三品院,带进一间房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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