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心碎女人?”
王艺颖名字连起来读就是嘤字,朋友们都习惯了这样叫她。
我们在同一所私立小学认识,一起上的初中,一起上的高中,一起上的大学。
只不过人的选择真的很重要,她现在是本市有名的律师,一个女人像男人一样在法庭上大杀四方,而我毕业就结婚,属于恋爱脑晚期了。
她声音里都带着拼搏,嗓门高高的,“你让我一个人和霍氏的整个律师团队干???我下班了!不是,你就当我死了!”
“只是一份离婚协议啊,还没到开干的时候,你可以的。”
我笑眯眯地鼓励她。
“心心,你等等,现在流程不对,我得先给星晚打个电话,看看她有没有给你安排恋爱脑摘除手术,然后其他的我会在五个工作日之内联系你。”
她挂电话之前还不忘了安慰我,“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先别难过,等我五个工作日!”
律师嘴皮子很快,我连话都插不上。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我本来一心扑在霍聿珩的身上,还想方设法地想要给他生猴子,如今突然提了离婚,换成谁都接受不了吧。
手机忽然响了几声,【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显示有消息弹出来。
这个热血又中二的群名,是我还有王艺颖和何星晚上大学之前起的。
我和嘤嘤上了法学院,星晚去了医学院,我们约定大学毕业以后,一定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星晚如愿以偿成了医生,嘤嘤也在律师的行业里大放异彩,谁还记得我的愿望是想要开一家律所呢?
我轻轻叹息一声,连我自己都要忘了。
那两个女人也似乎忘了我的存在,在群里光明正大地讨论我,我把手机调了静音,被八卦的女主角并不适合出场。
夜色融融,我独守空房实在睡不着。
我走到霍聿珩的书架前,想要找本书激发一下我的困意,却没想到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挺扎眼地夹在书与书的缝隙里。
以前每次来老宅的时候,眼睛几乎都黏在霍聿珩身上,真就没有机会注意其他的。
这不能称之为日记,更像是一册图画本。
上面没有文字,而是会用一些简单的图案来表示他当天的心情。
哭脸-棒球。
笑脸-钢琴。
我仿佛透过这本日记,看见曾经小小的霍聿珩坐在钢琴前辛勤练习的样子。
我一页一页翻着,看得出来霍聿珩的爸爸为了培养他花费了很多心思,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小的时候几乎都可以说是没有童年,时间全部被各种课外班堆满,我也不例外。
他的生活很规律,甚至心情也平稳,他讨厌棒球始终如一。
我以为整本笔记都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便快速翻了起来,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黑色的钢笔痕迹变成了彩色的水彩笔。
我一页一页往回倒,直到有一天,霍聿珩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小女孩的头像。
我蓦地顿住,而后心里泛起丝丝疼痛,这天应该就是郭月来到霍家的日子吧。
她小时候一定比现在更可爱,毕竟她是给霍聿珩灰暗少年时光带来色彩的人啊。
我曾经在书里看过一段话,说爱与死是最接近的,最幸福与最不幸的爱,都与死接近。
这一夜我梦到了许多小时候的事,霍聿珩与郭月相识的时候,我试图在梦里寻找我在哪里。
我好像反复轮回在生与死之间,梦醒的时候才确信不管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天光大亮,身侧是冰凉的,只剩下霍聿珩的佛珠,孤零零地躺在床头柜上。
洗漱完,我发现房间钥匙孔里插着把钥匙,也就是说霍聿珩明明可以回到卧室,可是他却并没有选择那样做。
饭厅里霍父在看报纸,我过去喊了声,“爸”。
霍父笑眯眯的很慈祥地问我,“昨晚睡得好吗?”
他见我点了头才继续道,“聿珩公司有急事,先走了,他让我和你说一声。”
“好的爸。”我喝了杯牛奶,补充这一夜流逝的能量,然后问他,“月月呢?”
“月月也走了,说是找同学玩去了吧。”他也不是很确定。
我心里空荡荡的和霍父告了别,去找霍夫人的时候,我停在郭月的房间门口,再也挪不动脚步。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进去吧,进去后所有真相都会浮出水面,可我同时也是怕的,怕这个房间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打开的瞬间会涌出无数恶魔。
砰-砰-砰,我的心跳我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变得格外清晰,像战争前激励勇士的鼓点,催促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缓缓抬手,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用力......
“心心啊,你在干什么?”
我僵在原地,手心里全都是汗,是霍夫人的声音。
“妈。”我回头看她,强撑镇定,“月月不在吗?怎么这两个人叫我回来然后全都走了把我扔在这里。”
我心跳如雷却不忘关注霍夫人的反应,她摆摆手,脸色坦然,“谁知道呢,那俩孩子从小就贪玩,时不时就一起跑没影了。”
“呵呵。”我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
霍夫人把一提中药塞进我手里,“别忘了喝,妈妈好不容易求来的,那医生的医术很高明。”
我答应下来,等她走了,靠在墙壁上腿都软了。
我没了继续探索的勇气,选择回家,王姨正好在,我顺手把中药递给她,“不用做午饭了,我昨天的行李拆了么?”
王姨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也罢,可能老天爷在警告我,这里没有任何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要了。
我在这间别墅里四处逛逛,缅怀一下我这自嗨式的四年婚姻时光,不过好在为时不晚。
没想到临走的时候,勤劳的王姨竟然端了碗中药进来,估计又是不做饭也闲不住所以煮了药。
我把中药倒进了房间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