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她没气了!……”
“啊!死人啦!……”
好吵!
尖锐的声音格外的刺耳,没人注意到,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微微皱起了眉。
“呼!大晚上的,真是要被你们吓死,这不是还有气吗?”
“有,有气吗?刚刚没气了呀?!”
“还活着?”
“没死?”
……
好吵!
叶卿卿半梦半醒中仿佛置身火海,浑身滚烫的厉害,耳边的嘈杂声烦人的很,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到底是谁这么没公德心扰人清梦,可惜眼皮如千斤重,模模糊糊中又沉沉睡去。
“真是千金小姐的命!娇贵的很!三天两头的生病,还要人伺候!”
“就是!身体那么弱就别下乡啊!还要连累我们!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是烦死了!”
“人都烧成这样了,别吵了!先把人送到卫生所去!”
……
“嗯……头疼……”
叶卿卿费力的眨了几次眼睛,视线终于聚焦,等看清眼前的情况,有些傻眼了。
陈旧带着点异味的花被子,身子一动就吱呀乱响的木板大通铺,破旧的木桌子,极具年代特色的茶缸,陈旧报纸掩盖下的土墙……
她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动了动软绵绵的身体,她这是在做梦?
“啊!嘶!疼!”
叶卿卿眼含泪花的看着手背上的红痕,杏眼眨了眨,好嫩的皮肤啊!她也没用力呀,怎么就红了?
啊,不对!疼的是我呀!我,我?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身体,又仔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头脑风暴肆虐,呆愣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她貌似重生了!
她本是一名普通的社畜,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加完班,下班过马路出了车祸。
她不得不庆幸有个好闺蜜,娆娆强烈推荐的年代爽文看过几篇,按现在的情况,她是死了,却又活了,在74年同名同姓的下乡知青叶卿卿身上活过来了。
好家伙,原来这世界真的有重生这回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谁敢相信?
按原主的记忆,这里还是原来的国度,历史进程都差不多,这应该是另一个平衡时空吧?
多匪夷所思啊!
多方检查之后,发现自己没有小说中的金手指,也没有空间,没有系统,更没有特殊的能力。
果然,这事既离谱,又不是那么离谱,她就说自己不可能那么幸运嘛。
顺着原主的记忆翻找,原主的父亲叶大军是治安队的大队长,负责城里的治安,因原主刚出生就没了母亲,对原主格外疼爱。
母亲李兰芳是医院的护士,性格温和爱唠叨,虽有些重男轻女,但对原主也很不错。
家里还有一个比原主小两岁多的弟弟叶建国,姐弟两人关系还算和睦。
原主的平静生活,在十四岁时被打破,她遇到了舅舅张大勇,舅母吕氏,原主才知道原来母亲并非亲母,而是继母。
据舅母吕氏说,父亲与继母在她亲生母亲去世前就认识,母亲生产的医院正是继母所在工作的医院,母亲去世后,外祖母找到父亲理论,父亲给了外祖母一笔钱把为祖母打发了,不久父亲在母亲去世后第三个月就娶了继母。
原主一开始也并不相信,暗中偷偷的打听了当年的事,发现舅舅舅母所说的居然大部分都是真实的。
父亲与继母确实是亲生母亲去世前认识的,母亲也确实是在继母工作的医院去世的,父亲与继母在母亲去世后第三个月就结婚了。
外祖母确实因为母亲的死找父亲闹过,父亲确实给过一笔钱外祖母,外祖母随后离开不再追究母亲的死因,加上舅舅舅母含含糊糊又暗有所指的话语,令只有15岁的原主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原主一边对疼爱她的父亲,抚养她长大的继母有着深厚感情,一边又忍不住对亲生母亲的死因起了怀疑,加上舅舅舅母的时不时挑拨。
原主既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勇气,又没法放下亲生母亲的死因,纠结不已的原主在家里作天作地了两年。
打小的教养让原主哪怕再作,也没有出格越线,父亲与继母也只当她小孩子闹脾气,非但没有打骂,还时常关心她。
最终原主受不了心里的折磨,主动报名下乡支持建设,并在临走前把家里的布票,肉票,工业票,钱等全部搜刮干净后,留下一封断绝书,匆匆而走。
叶卿卿邹着眉头思索,原主母亲的死因暂且不论,只原主这两年作天作地,临走之前的骚操作,原主的家是回不去了。
而原主的舅舅舅母只会哄着原主要钱要东西,显然不可靠。
赵家湾是原主花了五元巨资,在众多县城村落中挑选出来的大村。
一是离原主父母所在的县城足够远,二是听说赵家湾是个民风淳朴的大村落,离镇上和县城都不远,对比其他偏远闭塞的村子好多了,三是赵家湾名下的田地也比其他村子多,上交公粮后能分到的粮食自然也比它村子多。
原主是去年十月尾到的赵家湾,正赶上秋收还来不及适应,就急急忙忙的下地干活。
娇生惯养的原主硬撑到秋收结束便累病了,但病还没好全被同屋的女知青明嘲暗讽,硬撑着跟知青点的人上山拾掇过冬的柴火,待到寒气来袭后,原主再次病倒。
原主与知青点的女知青关系恶劣,就是因为第二次发烧严重,去卫生所拿药回来后,迷糊间身上的钱忘记放箱子锁好,导致放在身上的14.8元被盗。74年的14.8元,若能配上相应的粮票能买100多斤的大米了,如此多的钱被偷,原主直接告上大队找寻小偷。
钱是在夜晚原主吃药后睡得迷糊被偷的,嫌疑人自然就是同屋的另四位女知青。
偷钱的人自然不会承认,没偷的被冤枉自然不高兴,哪怕搜屋子搜出钱来,也不能证明那钱就是原主丢的,闹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