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还以为什么要紧事呢。两具尸体摆在这儿本就怪瘆人的,江恩桃居然还要在尸体面前撩拨风月,连这般姿色的男修也不放过。
真缺德。
元修士微微一怔,手一顿,继而攥着腰间绶囊,“江师姐,绶囊是心仪之人所赠,不过是寻常布料,实在不大方便。”
江恩桃眯了眯眼,用最平常的语气道:“哦,那你心仪之人还挺大方,她是不是把照胆剑也装在绶囊里,一起打包送你了?”
元修士脸色一变,苦笑道:“江师姐莫开这样的玩笑。”
江恩桃瞥了他一眼,感慨道:“那个黎师弟照胆剑不离手,照胆冰心,白日比试才让我们开了开眼。我对照胆,可是印象颇深,实在难以忘怀。按元师弟你自己初初说的,他们是酒后去演武台练剑与符箓。既如此,照胆剑现在又在哪儿呢?我瞅来瞅去,你的其他师兄弟一身素得紧,也只有你这绶囊,藏照胆最为合适。”
众人一阵震骇。
对啊,大家都关注尸体跟死因去了。完全忽视了照胆剑的存在。
剑呢?莫不是真在这绶囊中?
元修士双眉微微一皱,神色变得凝肃,“不瞒江师姐,你猜得不错,我这绶囊里的确装了照胆剑。”
崔小师弟惊诧道:“元师兄,你……”
元修士眼波中充满了痛苦,“两位师兄突然丧命,我担心混乱中其他人会对照胆剑心存不轨,所以提前把照胆剑收了起来,打算和两位师兄尸身一起带回天河门,交由师门妥善处理。”
一波三折。
众人觉得元修士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放下戒心,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江恩桃同样假装露出恍然神色,不经意间她又转了话题问起,“元师弟,你说过,是你先发现了尸体,再去叫的你同门师兄弟,是这样吧?”
元修士略一迟疑,道了一声“是”。
江恩桃看了他一眼,“发现尸体的样子,你能当着大家的面,再细说一遍么?”
元修士脸沉了下来,但还是故意撑起镇定,“雨下大了,担心两位师兄,我就来演武台附近寻他们。最后,我在水池中发现了……”
“两段飘在水上浮木一样的尸体。然后你把尸体拖了出来,又去找的你同门师兄弟,”江恩桃截住他的话,“对吧?”
元修士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就奇怪了。”江恩桃叹了一口气,指向水池,“这池子里有不少漩涡,加上暴雨,更为复杂。听你们说的,现在距离你们喝酒结束也不过一个时辰。两位天河门的师兄,最早也不过死了半个时辰。就算胃里都是酒,再怎么算,两位师兄也不可能在死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浮在水面吧?”
众人头发听得都要竖起来了。
江恩桃定定看着元修士,“他们尸体沉在水池底下,因此才积了不少泥沙。暴雨倾盆,今日天黑得又彻底些。你是怎么准确无误找到他们尸体,又为何要撒谎他们尸体是浮在水面的呢?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除非,你一早就知道,他们怎么死的,他们又死在了哪儿。”
元修士不说话,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难看。
江恩桃继续道:“你故意当着你们同宗师兄弟的面让崔小师弟去打酒,所以即使有人发现酒有问题,只会怀疑崔小师弟,也怀疑不到你的头上;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悲痛之余又冷静妥当,照常理大家都会对你产生信任。但你的心情似乎转变得太突然了,演技并不那么流畅;照胆剑的说辞,你也提前想好了,便自以为毫无破绽。可巧合太多,你当真以为大家不会疑心到你身上?”
崔小师弟脑子发嗡,如遭雷击。“你,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两位师兄是被元师兄害死的?!”
方显扬站起身,搭了句腔,“还不算太笨,就是这个意思。”
他指着元修士腰间绶囊,摸了摸下巴,“这个绶囊上的香气,想来就是为了掩盖他身上残存的裂酒味。只可惜,你遇到的人是我。 ”
局势陡然变化,众人觑着眼睛,乱纷纷地哗开了。
“怎么会,这个人瞧着挺老实的啊。”
“远抛近埋,他要害他两师兄,干嘛要选在悬峰门这样的地方,真当十位峰主是瞎的吗?”
“既然害了人,为何又要这么快地赶着让人来找尸体?这胆子也太肥了吧。”
“是很冒险,但如果成功了,这件事也就彻底翻篇了。”江恩桃又叹了一声,“即使他被人发现把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现在这样。但这两个他想杀的人,已经死了。他最大的目的,早达到了。”
元修士轻笑两声,目露出狠厉来,“他们想要在悬峰门展露头角,我偏就要让他们死在悬峰门,让天下修士都看到他不堪的死状。”
江恩桃语气一滞,“难道你是为了黎的照胆剑杀人?”
“那不是他的剑。”
元修士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他抚着绶囊,颤抖不止,“照胆剑,本就是师尊传给我姐姐的。是他们两个嚣张跋扈惯了,认为我姐姐没有资格获得照胆,一起图谋害死了我姐姐。后来,黎又逼得师尊把剑传给了他。”
崔小师弟大惊失色,“袁师姐是元师兄你的姐姐?可他们不是说,袁师姐是自己酗酒后染病去世的吗?”
元修士一字一顿,恨声道:“我姐姐从来滴酒不沾。他们轻薄了她,还逼她喝了毒酒。”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黎庞二人下手刁钻歹毒,他们今日比试时不少人已经见识过,对于他们的死,虽然有点同情,但从心里说来并不算多。现在又加上这桩事,众人心中更加鄙薄,甚至有人腹诽骂了一句“活该”。
只有崔小师弟,猛然抬起下巴,拼命连连摇头,他接受不了这一切,“不,不可能。两位师兄待我那么好,他们不是坏人!他们绝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陆茂之淡淡道:“他们对你好,你便理所当然站在自己角度,认为他们是好人。一叶障目,看不见他们对别人是如何。这是你自己的狭隘。”
江恩桃愣了一下,她很少听到陆茂之如此正儿八经地同人讲道理。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