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劝导一位陷入恋爱的女性?
夏绿蒂就面临着这个问题,她对金小姐不说十分了解,也有八九分清楚,不过看着她一边喝葡萄酒,一边淡然自若地吃着馅饼,夏绿蒂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是说,您还好吗?”
“是我哥哥找你过来的吗?”金小姐冷哼一声。
“其实,他也是关心你。”
金小姐眼睛瞪的滚圆,眼眉十分冷冽,“我才不需要他自做主张的关心!”
夏绿蒂忽然灵机一动,想起来什么似的,接着紧缩眉头地发问,“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对不对!你拉我去玻璃窗前的时候,那位先生也在!你根本不是去看民兵团,就是为了同他确认你们的计划,你当时分明拿着一把扇子。如果不是帝尔特先生,你们早就成功了,他可真大胆,居然穿着红制服混进这里。”
夏绿蒂越说,越感觉一阵后怕,言辞也犀利了起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已经订婚了,你明白吗?再过几个月你就要结婚,你居然要私奔!你是疯了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又对家里有什么好处?”
“够了!够了!我再也不想听了!我最讨厌你们这样的话!我受够了,我没疯,我清楚的很!”金小姐双手捂住耳朵,使劲地摇头,“现在你们得意了吧!我的计划全给你们毁了,你们满意了吧!”
夏绿蒂看着歇斯底里的金小姐,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措辞辛辣起来,“金小姐,你知道你的母亲为了你的婚事,操劳了多久吗?这样好的对象,打着灯笼也难找,如果你当时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这样和把别人的脸面丢到泥巴地里有什么区别?你是这样的自私和冷漠,我完全看错了你。”
“如果你不姓金,如果没有金先生的收入,如果你没有帝尔特先生这位哥哥,你以为你还能舒舒服服地坐在这里,毫不在乎地吃着东西吗?你的名声从你成功私奔的那一刻起,就彻底毁了,你毁了自己还不够!还要毁掉家族的声誉!老实说,如果我不是你的朋友,我绝不愿意告诉你,当你失掉了这一切,你就休想再获得以前那样舒服快乐的生活。”
“你的父亲会因此大受打击,说不定会同你断绝来往,而你也不会再有帝尔特先生这位哥哥,这样真的好吗?金小姐,我恳求你冷静下来,好好权衡利弊,不要因为一时的欢愉和冲动,葬送自己的幸福,尤其是你很快就会成为一名有头衔的妇人,所有人都会羡慕你的。”夏绿蒂从冲动逐渐变得平缓,客气地请她好好思考一会儿,再做出决定。
金小姐反而更激动了,“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逼我嫁给别人。”
“可是如果没有您同意的话,您也不会订婚了。”夏绿蒂觉得奇怪,既然她不喜欢这位先生,干嘛非得把他扯进来?
“我同意?”金小姐不可思议地反问一句,语气越发凄凉,“笑话!”
金小姐略带嘲讽地口吻,“什么时候我也有了同意的权利?得了吧,夏绿蒂,你别拿这套来骗自己。虽然明面上你看着我是有拒绝的权利,可是为什么我没有选择的权利?男士可以随意向任何一位女士求婚,为什么我不能?为什么我不能选择我喜欢的人?这一点也不公平!这明明就是他们早就协商好了,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我可以随意处置她;按照我们的法律,她要是不嫁给这位绅士,便应当立时处死。
——威廉·莎士比亚
金小姐凄凉哀怨的反问,让夏绿蒂软了心肠,不过她还是接着问,“与您订婚的先生有什么不好的呢?他有头衔、有财富,绝不会对您说小气的话,要知道,世界上的婚姻没有罗曼蒂克也能存活,没有财富才是难以为继。”
“我不爱他,这难道不够吗?”金小姐咄咄逼人地反问,“你有爱的人吗?你有喜欢过人吗?”
夏绿蒂哑口无言,陷入了沉思,过去她一直认为,没有罗曼蒂克的婚姻也能很舒适,金小姐显然不这么认为,她一连串的发问,像一道雷一样劈在她的脑门上,让她晕晕乎乎的。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被柯林斯求婚而,战战兢兢地向伊丽莎白解释的自己,她仍然不认为自己错了,幸运儿是少数,而她也绝不可能成为其中之一。
这是她对自己深深的不自信,即使过了很久,也很难忘却当初苦涩的回忆,成为像金小姐这样的人,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她既没有庞大的嫁妆,也没有一位充满智慧的哥哥,更没有一位殚精竭虑地打点的母亲,成为被富有绅士们选择的对象本身,就是一项对她来说困难的事情,夏绿蒂在上头栽的跟头比大多数姑娘比起来多的多,因此听到了金小姐发自内心的诘问,不由自主地重复了她的一句话。
为什么我不能选择我喜欢的人?
这里面有相当多的原因,不过……
夏绿蒂抬起头,“你想不想和汉斯在一起?”
汉斯就是那位声名狼藉,想要诱拐金小姐的先生,金小姐被家人们保护的很好,至今为止也不知道汉斯口中的“离开肯特郡”,不过是瞧上了一位新的女士,抛弃了她。
金小姐还满心沉醉在汉斯的谎言之中,根本无法说动。
“当然想?”金小姐用手背抹去了眼泪,露出欣喜的表情,“难道您要帮助我们吗?”
“也不算,不过我有办法。”夏绿蒂严肃起来,“如果他没有您想象中那样爱你,口吐谎言,甚至行为卑劣,您还愿意和他一起吗?”
“汉斯对我说过,全世界他只爱我一个,只有死神才能把我们分开。”金小姐坚定地吐出每一个字。
夏绿蒂无奈地叹息,“好吧,我有一个办法,如果他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爱你,那我就帮助你和汉斯。相反,如果他说的是谎话,甚至无情的抛弃你,那你必须答应我,同他分手,甚至再也不能见他。”
“当然,我十分愿意。”金小姐一个打挺地站起来,“快说,快说。”
“在办这件事情之前,你必须以上帝的名名义起誓,老老实实按照我交代给你的那么办,一句话也不能少,否则这件事也就此作废,你也……”
金小姐还没等她的话说完,马上就开始发誓,接着就催促她赶紧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