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下蹲,最后瘫坐在地上。
宁宁赶紧从包里找出纸巾给她:“别激动别激动。”
江凌远语气变轻,安慰她:“你别太伤心了,我哥要是看见你这幅样子,肯定心疼得要死。”
顿了顿,他又说:“他要是知道我偷偷带你来,能打死我。不过我倒是希望,他能站起来,狠狠踹我一脚……”
话里有太多的无奈,也有期盼,让他也慢慢湿润了双眼。
宁宁递给他一张纸,江凌远接过:“谢谢。”
乔娜哽咽着:“我可以进去吗?”
擦了擦眼,江凌远帮她打开门:“我哥应该还没睡醒,他现在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是睡着。”
乔娜轻轻走进去,宁宁想跟着,江凌远拉住她,摇摇头。
宁宁懂了,站在他身旁,摇头叹气。
应该给他两单独相处的空间。
……
望着面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乔娜使劲眨去泪水,整个人跪趴在床边,伸出手,去触摸她日思夜想的人。
触碰到他皮肤的一瞬间,乔娜心脏似乎骤停了几秒,她急忙收回手,爬起来坐在床边,视线慢慢往下,落在他的双腿上。
她不敢掀开被子去看,害怕里面的双腿残破不堪,那里溃烂的皮肤她见过,难以想象,江屿清是怎么忍受这种痛苦的。
他真的已经很坚强了,乔娜不敢想象如果这些伤痛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得多痛苦,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太阳西移,斑驳的树影印在窗帘,偶尔有鸽子从窗前飞过,竟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就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
风越过纱窗,吹进房间,江屿清眉头微动,乔娜心一惊,立马站起来跑出病房。
在她关上门的同时,江屿清睁开了眼。
他望着每日都一样的房间,窗帘被风拨动,一下一下的摆荡。
似乎,有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江凌远和宁宁一直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她,看到她匆匆跑出来,江凌远不解:“怎么了?”
乔娜靠在门旁边的墙,瓷砖冰凉刺骨,正好让她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
“他醒了。”
江凌远站起来到门口张望了一下,看见江屿清正侧着头,微睁着眼望窗外。
他问:“醒了不是正好吗?干嘛不和他说说话?”
乔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为什么害怕面对江屿清,她眼珠转了转,小声说:“我要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那他做的那些不就功亏一篑了?万一气得吐血,我还成了杀人凶手了。”
她威胁江凌远:“你不许说我来过,就当不知道,不然……不然……”
“好了,我明白了。”江凌远轻叹,“你们俩真是让人操心啊。”
声音有点大,在静悄悄空荡荡的走廊里甚至都有回响,江屿清转过头,看向门外。
江凌远立刻闪到一边,闭上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正好护工阿姨走了过来,手里拎着饭盒,见到江凌远,她打了声招呼:“过来了啊。”
江凌远点点头:“今天吃的什么?”
怕江屿清吃不惯外国菜,江凌远在附近租了个公寓,有独立的厨房,护工每天都去买新鲜的菜来做饭。
“青菜粥,小炒菠菜,还有蒸南瓜。”
江凌远说:“怎么都是素的?”
护工解释:“江先生他一直胃口不太好,油腻的东西有时候只吃一口就放筷子了,只好做些素的来。”
江凌远摆摆手:“快去吧。”
护工推门进去,打消了江屿清的疑惑,他自嘲笑笑,也对,这地方除了护工,还有谁能来呢。
终究是一个梦而已,梦里,她依偎在身旁,笑得灿烂如花,无忧无虑,他想,如果一辈子都这样多好。
可惜,只是梦。
……
他依旧没吃多少东西,菜粥只吃了两勺,菠菜吃了一筷子,南瓜也只吃了一小半,这点儿东西,怕是连猫都吃不饱。
乔娜一直在外面偷窥,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散开,喉咙动了动,她把血咽下去,胃开始叫嚣了,一阵阵抽痛起来。
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乔娜立马蹲下来,捂住肚子,浑身冒汗。
宁宁赶紧跑过去:“怎么了?不舒服吗?”
乔娜咬着牙:“胃疼……”
“一定是没吃东西,你一整天都滴水未进了。”
宁宁扶着她站起来:“走,先去吃点东西吧,身体最重要。”
江凌远问:“要不要先去检查一下?”
乔娜摇摇头,额头已经布满一层汗:“没事,老毛病了。”
“行,”江凌远看向宁宁,“宁宁,辛苦你照顾好娜娜,我去看看我哥。”
宁宁冲他笑:“放心。”
江凌远也笑。
乔娜没心思打趣他两了,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餐厅,吃了不合胃口但能填饱肚子的饭,胃终于停止了抗议。
吃完回到医院,江凌远还在病房里说着什么,乔娜站在门外,只能透过小小的玻璃看他,像个小偷一样,偷一丝安慰和安心。
她还是很庆幸的,不管过程多么不尽人意,好在老天爷还让她再次见到了江屿清。
过了一会儿,江凌远走了出来,向屋里的人挥手告别,关好门,他才说:“你们赶紧去休息一会儿吧,不然身体遭不住。”
乔娜还没倒好时差,明明是清晨过来的,飞了十几个小时,到这里还是大白天。
她坐在走廊长椅上,声音很低:“你先带宁宁去休息吧,我想在这多陪陪他。”
江凌远还想劝劝,宁宁阻止他:“就让她在这吧,没关系。”
到底还是女人更懂女人,乔娜这时的心情,恐怕只有宁宁才能懂几分,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无法分担的痛苦。
公寓有卧室,还比酒店离得近,江凌远就带着她去公寓,连车都不用开。
路过医院门口的广场,数不清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