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大隐世宗门的影响力虽不及巫灵山,却摆明了是要拥护我南唐和西裕,自是要奉为上宾,以礼待之。”
苏陌言款款答道,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执起雨前龙井喝着:
“那与西裕联盟,双帝共治,你又觉得当如何处理?”
苏陌言嘴角不着痕迹地勾起,轻飘飘回了句,却让皇帝到嘴的茶全喷了出来。
只听苏陌言悠悠道:
“那还不简单,让儿臣娶了西裕女帝,儿臣登基为南唐皇帝后,不就能与她共治大陆了。”
皇帝瞪大了炯炯有神的眸子,不可置信:
“言儿,你莫要跟父皇说笑了,娶西裕女帝,简直是天方夜谭,何况,人家已经有了正皇夫,据说宠爱有佳,目前女帝的后宫也就他一个男人,你哪里能受者等委屈!
你说娶个西裕的皇女或者女王爷当个侧妃或者皇贵妃,她纳个我们这边的皇子为皇侧夫,巩固我们与西裕的联盟,达成双帝共治,这还差不多。
只是凌肖和禹哲二人犯了事,而且野心太大,不适合送去联姻。
皇子里头也就剩下小八,可他年纪尚小,皇后恐怕也不肯同意。
要不,寻个适龄的世子封个王,再……”
“父皇,不可!”
苏陌言温和地打断了皇帝接下去的话,如沐春风眼波却闪着坚定,尔后起身朝皇帝跪下,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
这可把大病初愈的皇帝吓了一跳,捂着绷绷直跳的心脏道:
“言儿,你这是作甚,快些起来!”
“父皇,言儿有罪,但求父皇宽恕!”
苏陌言知晓,天下楼和缥缈宗所谓求“预言”,是江晏之和苏洛白让人放出去的,都是为了成全他和轩辕栩,更是为了两国未来的发展。
他本打算再等些时日,再跟自己的父皇坦白,可父皇竟然有让南唐皇子与轩辕栩和亲的心思,苏陌言绝对不能忍。
刘公公见气氛不对,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希望自己能隐形便最好。
好在皇帝总算想到了他,给了他一个眼神,刘公公立刻脚底抹油去殿外守着,皇帝这才道:
“你不妨说说,到底犯了什么罪?”
“儿臣对父皇有期满之罪!”
苏陌言开口后,原本紧张的皇帝反倒松了口气:“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谁还没有些自己的秘密,朕有不是那般不通情理,无伤大雅。”
苏陌言苦笑,风光霁月般的容颜染上一抹愁色,外加他从前身体不佳,常年卧病不外出,皮肤冷白如月,这会儿看着越发让人心疼。
皇帝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已故的发妻先皇后,越发心疼不已,过去扶苏陌言:
“多大点儿事呀!
朕宽恕你便是了,你快些起来!”
苏陌言从善如流地起身后,皇帝才继续道:
“方才我们说道到哪儿了?
对了!
找个适合的人选,去与西裕的女皇和亲对吧?”
苏陌言点了点头:“可是父皇,西裕女皇只宠爱她的正皇夫,而儿臣,便是她的那位正皇夫啊。”
四周空气足足安静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听到皇帝气息不稳地颤声质问:
“你……方才说什么?!”
苏陌言老老实实回道:
“父皇恕罪,早在几个月前,儿臣趁坠崖失踪之机,便潜入西裕追求当时还是西裕皇太女的轩辕栩。
经过儿臣的不懈努力,终于与她成了好事,还望父皇成全!”
“你是说,你就是西裕冠宠后宫的那位正皇夫?!”
“正是儿臣!”
“你……逆子!你怎么敢!”
皇帝气得胸部起伏,扬起的巴掌却迟迟不肯落下。
苏陌言很是老实地又跪了下去:
“父皇,你要打要罚,儿臣都受着。
但儿臣此生早已决定非栩栩不娶,也只要栩栩一人,无论前路有多艰难,我们都会携手同进退,实现所谓的双帝共治。
天下将乱,如今是最好的契机,我们定会将百姓的伤亡降到最低,完成这等大的转变。
何况,西裕与南唐建交的这几个月以来,民间早已出现不少通婚的情况。
皇族间通婚,也不会让人太诧异的。”
“荒唐!
你们是普通的皇族吗?
她是一国女皇,你也是未来的储君,你们若是成婚,那往后你们的孩子,到底继承哪一方?”
皇帝气得脸都红了,不明白想来与世无争又恬淡无比的儿子,怎就不声不响干出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苏陌言早就预判了皇帝的反应,答得不紧不慢:
“长子自是继承我们南唐基业,长女继承西裕的基业。
或者,若是那时天下大统,恢复了如五洲国的那时的和平盛世,只由我们的长子或者长女继承大统,也是可以的!”
“你!简直荒谬至极!那些史书记载者非得将你定为南唐最荒诞的帝王不可!”
皇帝气得闭眼不想看苏陌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猛然睁眼:
“等等!传闻西裕女皇已经有了身孕,许明年春天就会临盆,这……是你的?”
“自是儿臣与栩栩的骨肉!”
提起自己和轩辕栩的孩子,苏陌言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让皇帝直觉没眼看。
这时,苏陌言却湿着眼睛对皇帝道:
“父皇,预言双帝共治,或许真是天意。
您不是一直盼着我能娶妻生子吗?如今我已娶妻,妻子也即将生下孩子,您不开心吗?”
“朕……朕是盼着你娶妻生子,可不是盼着你把自己给‘嫁’了呀!”
皇帝此刻已经被苏陌言磨的有些没脾气了,无奈叹了声:
“你容朕想想,容朕想想。”
苏陌言已经将话摊开了说,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他也知晓要给皇帝时间来消化,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