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们个问题。”
江白道：“假设，你们要在某个地方下毒，以确保进入这里的人会不知不觉的陷入混乱，从而产生鬼打墙的错觉，那你们会选择在哪里下毒？用什么方式下毒？”
瞿玉成：“咱们之前把这里都摸索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这里全是纯天然洞穴，周围景象都是天然形成，根本没有下药的余地。”
江白：“但一定要下毒的话，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比如水，空气，植被，甚至这周围平平无奇的石头，都有可能散发毒素。
楼繁道：“这一点的可能性也不高。因为寻常毒素也伤不了我。”
寻常的毒喂给他吃他都不一定多咳嗽一声。
瞿玉成：“……那这点也过。”
“最后就剩下一条了。”
江白用脚把写在地上的前三条都画了个叉叉，只剩下最后一条：“空间折叠。”
江白看着那四个字，叹气：“有一种从仙侠小说忽然穿越到科技小说的感觉。”
他已经多久没见到过一本好的科技小说了？
楼繁道：“我一开始以为，这里被人布下了空间阵法，所以才会不停在同一地点打转，只是我并不擅长破阵，找不出此地破绽。”
江白道：“如果是空间折叠的话，那还是分两种情况，一种是我们是目标，在某一刻被嗖一下转移回来；一种是以某个范围为目标，在这个范围内，空间都是乱的，不管怎么走，最终都会走回这个洞穴。”
瞿玉成给他鼓掌：“一看就没少看科幻小说。”
江白谦虚道：“一般一般，也就浅浅研读过《三体》和《华夏科幻杂志》全年合订刊罢了。”
瞿玉成问：“这个咱们要怎么试？”
江白道：“有个简单的办法，不过需要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瞿玉成：“都到这个时候了，咱们的小命比什么都重要，一点点牺牲算什么？”
江白鼓掌：“你有这个觉悟，组织很感动。”
瞿玉成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他觉得江白看他的目光很奇怪，像看一只扒光衣服的羊，他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领口：“你……想干嘛？”
——
“这件衣服是名牌！名牌！花了老子足足六百八！”
瞿玉成紧紧捂住自己的外套，悲愤交加：“你怎么可以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江白把手里的毛衣拆成毛线，团成一团，笑眯眯道：“刚才是谁说都这个时候了，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瞿玉成更悲愤了：“那为啥不拆你俩的衣服！我这件儿六百八呢！”
江白：“因为就你大夏天的还穿毛衣啊。”
瞿玉成：“！！那是最搭配我队服颜色的内搭！”
江白把衣服拆完了：“行了别嚷了，这个牌子压根没出过毛衣，乖，穿盗版不好，等回去了哥们儿送你一套他家的定制西装。”
江白把毛线一头系在入口外的一块石头上，对两人道：“出发，咱们再走一遍，我倒要看看，这该死的空间折叠是怎么困住咱们的。”
“毛线定律”不管是在迷宫里，还是鬼打墙里，都同样有效。 ————江白夫斯基。
一路留下一根线，如果空间只是在某一节点发生偏转，那么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就会看到绑在石头上的线头和手中的线共两条。
而如果此地空间完全混乱，进入隧道后会被随机安排位置，并最终走回这个山洞，那他们恐怕就会看到，通道里和山洞里，到处都是他们放下的毛线。
他们打开手机手电筒，再次踏足那漆黑的通道。
在临进去前，江白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楼繁，冲他使了个眼色。
楼繁略微颔首，表示知晓。
——
再次从通道出来，入眼的仍旧是熟悉的洞穴，跟之前那么多次一样，不管从哪个洞口进去，都会从随机的另一个洞口出来。
这个洞口恰巧距离他们出发的洞口不远，楼繁两步走到那边一看，之前帮着毛线的那块石头还好端端待在原地。
江白松了口气：“好了，这下能确定了，只是空间节点而已。”
楼繁捡起石头，忽而眉头一皱，把线拽回来。毛线并没有一直延伸，仅仅被拽回几米就到了头，断口处干净利索，像是被人一刀切段。
楼繁垂眸，快步走到另一个通道口前，用灵气照亮通道，而里面，正静静躺着半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毛线。
三人散开，很快，在每一个洞口附近都发现了不同长短的毛线，杂乱无章。
江白看着地上那堆碎毛线，叹气：“朋友们，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这儿的空间，确实是乱的。”
——
瞿玉成：“空间节点和整个空间都是乱的，有什么区别？不一样会把我们困在这里？”
楼繁道：“如果只是空间节点，虽然还是难，但只要找准空间节点的位置，我们就有几率绕开或者破坏掉空间节点，然后出去。”
“但如果是彻底混乱的空间， 那么，整个空间都是陷阱，我们不光很难找到突破口，甚至一不小心，还有可能和这根毛线一样，被碎尸万段。”
瞿玉成：“楼哥，你别吓我，真的？”
江白凝重点头：“之前我们到处探索的行为其实都太冒险了，亏我们运气好，不然我们早就被大卸八块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动，就待在这里，起码还能活的更长一些。”
瞿玉成咧了咧嘴：“这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江白苦笑一声：“这就是在等死。”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死相能比被碎尸万段要好看些吧。”
瞿玉成简直难以置信：“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是，楼小哥你这么牛逼的人物，也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楼繁沉默摇头，仰头看天，仿佛在强行压抑情绪。忽而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瞿玉成：“哎？他干什么去？”
江白揉了揉脸，苦笑一声：“趁着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