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正如您所设想,剖开活人取其心脏确实可以找到蛊虫。”
“可关键在于,如何判断一个人的体内是否有蛊虫?”
二人都心知肚明,活人若是被开膛破肚,在如今的医术水平下,大抵是活不了了。
可若是剖了一个健康人的心,又发现他并未被蛊虫寄生,岂不是枉死一条无辜之人?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确实两难。
“的确,此蛊刁钻,若想仅凭肉眼判断中蛊之人,确实难如登天。”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以活人为饵,引诱蛊虫寄生后,再剖心取蛊。”
楚婳眸中有冷厉的光一闪而过,笑容森寒。
若是旁人见此,只会觉得毛骨悚然。
可落在百里景煜眼中,却只觉得他的殿下果真聪慧,竟能想到这样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连忙追问道。
“那殿下是准备选几个死囚犯来作诱饵吗?”
楚婳却冷笑道。
“何需如此麻烦?眼下就有一人…”
话毕,她轻拍手掌,便有暗卫应声而入。
“参见殿下,属下已按殿下的吩咐,将此贼人捉拿。”
暗卫随意一挥手,便将双手已被牢牢捆住的贼人扔到地上。
“姐姐,不,公主姐姐,呜呜呜,我对不起您呜呜呜…”
原来所谓的贼人,正是楚婳白日从那群淫贼手中救下后、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万分惶恐地向楚婳磕头请罪,额头都磕破了,变成一个骇人的血窟窿。
楚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冷笑着问。
“小妹妹,现在再说对不起,你不觉得晚了吗?”
楚婳生平最恨,除了欺负女子的淫贼,就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人了。
因这小女孩的遭遇似曾相识,勾起了她的很多回忆。
她仿佛看到了曾经在北澜为质时,那个孤独弱小、任人凌辱的自己。
若非如此,她觉得如今冷血漠然的自己,是断然不会救下她、还将她带在自己身边。
况且自己当初受辱之时,又何尝有一人对自己出手相助呢?
自己好心帮她,她却反而要害自己!
楚婳不由得庆幸自己的警觉,白日救下她后察觉到她的眼神躲闪,便决定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当真!晚上就上演了这样一出大戏!
只是可惜了那洗到一半的鸳鸯浴呢…
“公主姐姐,我不是存心要害你的…”
小女孩一边哭,一边将事情的经过一一吐出。
百里景煜见楚婳虽然愤怒,但却没有一丝讶然,便知她早就对此有所察觉了。
事实上,即便楚婳没有察觉,百里景煜也早就对那小女孩有所提防。
楚婳在沐浴之时,几个小丫鬟准备好所需之物后全部退下,唯有那小女孩鬼鬼祟祟徘徊在盥室外不远处。
没过多久,屋内就飘进了催情药,紧接着那朱天石就假装醉酒闯了进来。
任谁都能轻而易举看出,这一切绝非巧合。
定是那小女孩趁楚婳沐浴之时趁机下了媚药,和朱天石里应外合。
可她这样做的动机呢?
楚婳百思不得其解。
若她跟在自己身边,定然是比跟着她那不顾她死活的母亲要好得多。
更何况,就算是朱天石许诺给她什么好处,也断然不会比跟在自己身边风光。
“公主姐姐,县令老爷抓了我的母亲和弟弟,以他们要挟我,给你下那卑鄙之药。”
原来如此。
楚婳忍不住拧起秀眉,冷声质问。
“所以你就配合他们演了一出强占幼女的大戏,好借此机会待在本宫身边,然后伺机给本宫下药,是吗?”
“我,我…”
小女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止不住地发抖。
县令派来的人告诉她,只要她配合他们演一出奸淫幼女的大戏,公主大概率会收留她。
之后她找到机会给公主下药后,他们便会放她的母亲与弟弟离开。
她本来也不愿意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
可朱天石信誓旦旦向她保证,如此计策也仅仅是因为他对公主一往情深,想要和公主双宿双飞而已。
既然不会危及公主姐姐的性命,所以在母亲与弟弟的性命面前,她便妥协了。
至于朱天石为什么会选中她,则是因为他们发现,公主不知为何对她颇为关注?
“呵呵,你倒是孝顺,即使早已知道本宫的真实身份,却仍然会为了母亲和弟弟不顾自己的性命。”
“即便你的母亲弃你如敝履,你也不后悔今日所为吗?”
楚婳骤然笑了,只是这笑却带着几分悲凉与落寞。
跪在地上的小女孩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迷茫地望向楚婳,不明白她为什么而笑,更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百里景煜只觉得自己的心揪揪的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他的心脏,令他痛得不能呼吸。
旁人或许不懂他的殿下,他又怎能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呢?
所谓的“弃之如敝履”,无非是在说曾经的自己罢了!
当年他的小公主,心里该有多痛啊!
若可以,他宁愿替她受之!
楚婳见那女孩死到临头仍看不清事实真相,恨铁不成钢。
相比她背叛自己,楚婳更恼的是,她明明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所卖,却仍心心念念要救母亲与弟弟的性命。
在这世上,若自己不能最爱自己,难道还去指望什么虚无缥缈的骨肉亲情吗?
啊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呢!
“陆风凌,把人给本宫带进来!”
楚婳觉得,要让那蠢而不自知的女孩儿死个明白!
很快,一个穿着乞丐服的中年妇女被绑了进来,正是那小女孩的母亲。
“殿下,这妇人经不住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