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子看向顾岁晴眼光故作深情:“本王会同你分享最好的一切,草原上的金银珠宝,都将冠上公主的名字。”
易安神情隐忍,手中酒樽在桌上轻轻一磕,两世累下来的沉着也克制不了胸腔中涌动的愤怒,易安面善,不笑时都有三分笑意,这会儿却是翻滚起森森杀意,甚至懒得掩饰。
五王子哈哈大笑,波澜壮阔的胡子几乎盖住了大半张脸,也遮住了狡诈勾起的嘴角。
“既然有人同我一样钦慕衡山公主,小王并非不讲道理,这样,我与那什么易修撰比试一场,谁赢了,谁才是得到衡山公主殿下的人。”
五王子凝视着顾岁晴,像是在看一个志在必得的一个物件:“请陛下允准。”
易安是科举状元,还是寒窗出身,在群臣眼里,学问再好,也是书生,可又不能跟这蛮子说书。
顾岁晴懒靠向后,这是一个不太端正的姿态,有悖贵女礼仪,她却还是这么做了,却丝毫不显粗俗,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潇洒意味,五王子眼神不错地盯着顾岁晴。
是了,这京中,易安从未显过他的武功高强,顾岁晴心想。
很快就敲定下来比赛内容。
第一场是马术,宫里牵出一匹精心和挑选的马匹,易安翻身上马,牵着缰绳环过一圈场地,五王子策马挑衅,易安回了一个冷笑。
前世今生,一匹马,一个人,他远走塞外的时候,真实的悬崖峭壁,可比这些人为设置的障碍险俊多了。
两人两马同一起点,易安驱马落在五王子后面,不多不少,正好一个马头的距离,五王子蓄意的冲撞都被易安不动声色的避开。
五王子在两次拐弯也没能甩开易安后,肉眼可见的烦燥起来,节奏不复先前的平稳,他失控地加大力道,□□的马发出抽疼的短鸣。
很快五王子就发现,无论他提到多快,这个人始终咬在他的后面,连间距都控制得刚好,在五王子频频回头时,易安甚至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五王子深吸一口气,随即恼怒。
他居然被一个中原人耍了。
最后一圈,易安控制着马匹,在最后一程中稳稳压出五王子一个马头,群臣欢欣,五王子狰狞着脸色,苍厥使臣讪笑着给他递过水。
五王子反手,扇了使臣一巴掌,眼神却是瞪着易安的。
顾岁晴给易安递了一块巾帕,易安温柔一笑,用袖子裹着巾帕擦了擦汗,旋即小心翼翼地对折,放在胸口。
顾岁晴觉得脸有点烧。
第二场是射箭。
射箭两个都是正中靶心,但五王子的箭只落在靶心,易安的箭矢将靶子整个穿透,力道叫人咂舌。
这一局平,比试三局两胜,最差,也是一个平了。
舒娘心生绝望。
她盯着场上的易安,长身玉立,丰神俊秀,她眼里闪过惊艳,再看到一旁的顾岁晴时,则露出刻骨的憎恨。
凭什么,顾岁晴就能和良人厮守,之前舒娘想着,虽然京中公子,就是才学样貌不及易安,但皇后总归会为她相看一位才貌双全,身份尊贵的公子。
但眼下,顾岁晴的未婚夫,文能考取状元,武能力压苍厥王子,还游刃有余,舒娘瞪着易安俊秀无双的容颜,再看到一旁暴虐成性的五王子,只觉酸楚噬骨咬心。
她要顾岁晴也尝一尝担惊受怕的苦楚。
这边五王子满面胡须抽动着,场外的目光似乎都带着嘲笑之意,只有虐杀才能宣泄心中愤怒。
武艺任选,五五子选的兵器同耶律昂沁一样,也是刀。
这一场,是结束得最快的,不出二十回合,易安的速度极快,甚至都没有人能捕捉到他的轨迹,就见五王子的刀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易安胜。
红色的璎珞垂下,锋锐的芒光堪堪停在五王子脖子前一分,五王子甚至都感受到了兵器的温度,散发着死亡的味道。
五王子的脖子割开了一条小小的血线。
易安的手紧了又松,杀气翻腾。
“我们认输!”苍厥使臣猛地起身,目眦欲裂。
如果五王子真的死在场上,五王子是大汗疼爱的儿子,若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等回到苍厥,等待苍厥使臣的便是生不如死,五王子的母族也不会放过他。
易安手下停住,使者的声音叫住了他,易安微微侧过了头。
皇帝神色欣然愉悦,这满朝上下,对易安身手最了解的是顾岁晴,其次,便是皇帝。
易安从来没有叫皇帝失望。
皇帝不阴不阳地宽慰了几句苍使者,就见场下,易安同五王子的对峙异变陡生。
在易安抽身转回的那一霎那,五王子袖口闪过冷芒,竟是一发袖箭。
从比试开始,顾岁晴的视线就一直落在五王子身上,一直没有放下警惕,在五王子悄悄缩手时,顾岁晴心中闪过很不好的感觉,毫不犹豫地飞身而下,长鞭直击五王子面门。
五王子袖中冷箭歪了半分,擦过易安的发冠,直直钉入一旁的柱上,淌下绿油油的毒水。
五王子吃痛,摔落在地,顾岁晴捡起五王子跌落在地上的刀,然后抬手。
“住手!”苍厥使者踉跄跪下。
顾岁晴头都不回,脚踩在五王上当胸口:“阁下刚刚可看到了,场上胜负已分,本宫附马点到为止,但五王子不讲规矩在先,我也没必要讲了。”
苍厥的侍者纷纷扑过来,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易安打得哭爹喊娘,没有一个能走到顾岁晴身前。
顾岁晴毫不犹豫地向下挥刀。
“慢着。”
“我等愿献上汗血宝马,但求公主……与附马留王子一命。”苍厥使者道。
顾岁晴用脚按着死猪一样翻滚着的五王子,闻言笑了,她扔开刀:“既如此,甚好。”
宴会依旧和乐,苍厥人将他们的五王子抬了下去。
事情看似圆满解决,却是蹊跷的很。
顾岁晴与这位五王子从未打过照面,五王子舍弃中宫所出的舒娘转向求娶自己,这其中定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