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予深:“……”
胸口又开始疼了。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出?”
话题又回到起点。
程以棠感觉再继续下去又得说她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甚至还可能道出她随时跑路的准备。
事实确实是这样。
这时候就不激他了。
要不要做点什么呢?
装弱?
成。
酝酿十来秒,再张开口时,语气别提多可怜,“你骂呗,我保证不还嘴。”
简予深:“......”
她还委屈上了。
掌心摁摁她发顶,“骂什么骂,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程以棠暗暗窃喜,面上不露神色,故意吸了吸鼻子,“那这件事翻篇了?”
隔了好几秒,听到男人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程以棠翘起唇角,笑容明媚,如窗外的阳光。
天边的夕阳,落在楼层上,欲落不落。
清冷的病房因为昏黄的橙光添了几分暖。
程以棠拉着他走到阳台,日光,他们的影子交叠,体温相融。
“简予深。”
“嗯?”
她望着窗外那抹橙红,脸上的笑柔美,“其实我也算因祸得福,要不是住院就看不到这么美的落日了。”
话还落地,脑袋就被拍了下,“你意思还想再来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余晖融进他的眸子,此时男人的眼睛里只有暖。
程以棠笑着摇摇头,这辈子都不想了,估计未来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碰那三样东西。
夕阳收回最后一道缕光,关邵霆敲门踏入,没待多久,只是坐了会。
他前脚刚走,南筝过来了,陪吃又陪聊。
主要是吐槽关邵霆,
程以棠听得挺乐呵。
趁这功夫,简予深去拆线,肩上的伤口基本好得差不多了。
回到病房快9点,开始赶人,“南筝,你可以走了。”
像是询问:“自己打车?还是让司机把你送回去?”
南筝:“……”
后面那句相当没诚意。
又是一个白眼,“哼。”
简予深:“?”
这女的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程以棠就当看不见,趿着拖鞋钻进洗手间。
他也跟了过来,倾身捞过搁一边的棉柔巾,沾上热水后,细细地擦着着她的脸。
用额头到下巴,就连手指都替她擦了。
程以棠必须承认,她贪念他这一刻的温柔。
踮脚在他下巴送上一枚轻吻,“辛苦费。”
简予深瞅她一眼,笑了。
……
窗外月色朦胧,透过窗户浅浅地从窗外照进。
程以棠毫无睡意地贴在枕头,想工作,想刷剧,都被否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专制。
她不死心,“就刷半集都不行?”
“不行。”
又一次果断拒绝。
简予深攥住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揉捏,“既然睡不着就跟我说说你在国外那三年。”
话落,便感觉到她一颤。
程以棠抿了抿唇,声音很轻,“问个干嘛呀?”
“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她闭上眼,佯装回忆,顿了几秒,“就那样呗。”
语调轻松,一语带过。
“就那样是哪样?”
简予深想知道是不是跟暗中汇报的一样。
之后空气里是安静的。
他没催,静静地看着她。
她眼睫长,被床头小灯一打,上头似有璀璨星粉,忍不住抬手碰了碰。
“痒。”
程以棠往旁边缩了缩,抽回手,枕在脸下,“你想知道什么?”
“都想。”
都想啊…
那就说些。
“跟你分开后我不知道去哪,程家不想回了…陆家…我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索性到机场随便买了张机票。”
“到了那边,我先是玩了段时间,大概一个月吧,发现身上的钱没多少了,只能随便找份工作,哪知道…哪知道,应聘到简淮的公司。”
这一待就是三年。
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我也是之后才知道你与简淮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简予深不关心这个,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就那么恨我?恨到把我给你的东西全丢下?”
程以棠看着她,漂亮的眉微微一挑,不错眼与他对视,“程家的我也丢了。”
“所以——”
男人低沉的嗓音压下,“宁愿饿到啃面包,睡廉价旅馆,哪怕被流浪汉跟踪都不愿意花我的钱,是吗?”
耳膜突来的一阵鼓动,被他字字句句抓挠,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费力找出破绽,可似乎…容不得她怀疑。
“你…你怎么知道?”
当年她穷得实在没办法,只能找那种便宜的旅馆,有晚记得特别清楚,一个穿着破烂,胡子拉碴的黑人紧跟她身后,要命的是,那条路没什么人。
她吓坏了,正当无措时,一个体型健壮的亚裔人突然出现,挡住那个流浪汉,她才得以逃脱。
所以,不是运气好,而是他…
头顶的光影一暗,他倾下身,抵着她的额头,温热气息一点一点铺在她脸上,“你说我怎么知道?”
程以棠听清楚了,每个字都清晰钻入耳中,落到心里,但她却觉得不真实,甚至无法消化。
恍惚地眨了下眼,有那么几秒怀疑是幻听,继而眸底泛起了氤氲,感觉心口那处快要被他填满。
哽着嗓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予深刮了下她脸上的软肉,“你没良心,难道我也要没?”
程以棠挥起拳头对着她胸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