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棠就当关在动物园的猩猩跑出来求关注,让它多嘚瑟两天,等跟这个爹熟点,看她怎么收拾她。
关二夫人的脚步不如年轻人那么轻快,进来时,看到女儿笑眯眯地挽着小叔子的胳膊,放心了。
这丫头总算把她的话听进去。
不由将视线投向那女人的女儿。
她承认,这姑娘确实长得好看,甚至比程清苑还要艳三分,不然也不会勾搭上简予深。
昨晚听女儿吐诉后只觉得荒谬,竟重蹈覆辙。
当年的简董,现如今的简予深。
母女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程以棠知觉正常,自然感受到对方的打量,用余光瞟了眼,眼神着实谈不上和蔼,甚至夹杂着让不舒服的刻薄,很清楚,就她跟关琳之间的纠葛不可能是善意。
小的没解决,又来了个老的。
关二夫人等着主动喊人,都走到跟前也不见开口。
没娘的孩子确实没教养。
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做,“这是以棠吧?”
程以棠这回正面瞧她,唇角微末地勾了勾,“关二夫人。”
关二夫人一噎,算了,无所谓,她也不在乎什么婶婶不婶婶。
眉宇间掠过不明显的讥嘲,然后笑着问:“听说你也在天禾。”
程以棠回以假笑,“是的呢。”
可能想在爸爸面前营造慈爱的样子,接连问了好些关切的话。
一两个还好,多了就挺烦,勾着笑敷衍回了个一字半句,到最后只用嗯代替。
这态度,让关二夫人着实不爽,朝小叔子望去,指望他能说两句,结果倒好,跟个没事人样,这就算了,亲自盛汤不说还喂到嘴边。
不禁在心里冷哼,果然跟那女人有关的都是宝,都没这么教养了,也不管教管教!
关径山有条不紊地给女儿布菜,抽空看了眼二嫂,“你吃了没?”
关二夫人把气憋回肚子,“吃过了,是琳琳,非要过来跟你一起吃,老爷子都劝不过。”
笑了笑,“我担心这丫头吃醋跟你闹,以为你不疼她了,你也知道,琳琳嘴上就没个把门。”
瞄了眼那个没教养的,又不慌不慌添上一句,“是我操心了,你这么疼琳琳,怎么可能跟她见气呢。”
这句话,到处都是信息点。
程以棠无声地勾了勾唇。
是想让爸爸表态,还是想告诉她,在爸爸心里关琳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哪怕她这个亲生女儿。
呵呵。
心情使然,程以棠将爸爸做好的蛋羹往旁边一推。
关径山:“…怎么了?不是吵着要吃蛋羹?”
“不好吃。”
“……你还没吃。”
程以棠塞了几粒白米饭到嘴里,不紧不慢道:“看卖相就知道不好吃。”
一句话足以冷场。
但也仅限关琳这么认为,她都不敢在小叔面前这么作,这女的倒好,才认爹两天就上纲上线。
等着小叔训斥。
程以棠也有同感,说完立马意识到自己态度有问题,但心里就是不舒服,她知道,这是占有欲在作祟。
现实是,调笑的语调在头顶落下,“简予深说的没错。”
她晃一抬眼,“什么?”
关径山眸含宠溺地点点她脑门,“你这小嘴确实挺会气人。”
程以棠努了努嘴。
关二夫人从中听懂意思,小叔子打算任由两人发展。
既然这样,那她必须要说点什么。
“径山,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关径山的眼风当即飙过去,“你都说了不当讲那就别讲。”
这句话实属不给面子。
关二夫人的一张脸臊红了。
程以棠就挺爽的,手一伸,挪过蛋羹,用瓷勺舀了口送到嘴里。
味道还行。
关径山无声地笑了,旋即,对着二嫂指了指庭院的方向,很明显,单独有话说。
冬天,景色萧条。
树叶落了一地。
唯独几株桂花树常青。
关径山在一阵花香中开口,“二嫂,我为刚刚的态度给你道个歉。”
关二夫人一点都没看不出小叔子的歉意,话说回来,能让他说出这句话已经挺难得,在关家,老爷子都拿他没办法,她又怎能上赶子要态度呢。
不甚介意地笑笑,“都是一家人,不见外。”
知道有重点等着她,主动问:“想跟我说韩苑?”
关径山淡淡嗯了声:“两孩子怎么发展是他们自己的事,做家长的能支持就支持,如果不能在一起我也不勉强,但我不希望阻碍来自关家,更不希望有些话是从关家说出去。”
他语气清淡无波,但关二夫人听出几分警告,垂下眼睫,唇悬冷笑,合着刚刚的道歉是铺垫。
再抬眼,脸上笑容有度:“径山,你这是在为难我,你也知道我跟韩苑一向交好,这种事都不说,我心里过意不去。”
“交好?”
关径山轻描淡写地重复这两字,接下来的语气更淡,像在描述着什么小事。
“既然交好当年韩苑嫁到简家之前为什么不提醒?还一个劲撮合。”
淡漠地丢了个眼神,“别说你不知情。”
关二夫人耳膜一震,他…他竟然这些都知道…
她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
当年她想搭上简氏这条线,而最好的捷径就是促成韩家与简家联姻,只有那样才能让韩苑从中帮忙,让简家的供应商选择她娘家。
令她没想到的是,简董一直没忘记程清苑,后来得知简董之所以答应联姻只因韩苑名字里有个‘苑’。
往日不堪回首,再次提起,关二夫人除了无尽的荒凉,剩下的全是难堪。
嗓子像被人掐住,吐息困难。
过了好一会儿才张口,“就算我不说…韩苑到最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