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能做生意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即便想寻个山头靠,可能接纳他的人太少了。
思想来去,六小姐无一是最合适的人选。
初入生意场,根基薄弱,没有人脉,他的意见对她来说至关重要,而另一方面,她又受到岛主和先生两人的器重。
一座有背景自身却不过分强大的靠山。
他本做好了自己呕心沥血辅佐她的准备,不曾想,这六小姐却是个聪明人,如此,他押宝倒是押对了。
兴奋地搓了搓手,道:“小姐说的,属下听进去了,仔细想想,确然是这个道理,咱们的木匠师傅们习惯慢工出细活,而寻常能为儿女们准备得起高规格的聘礼和嫁妆的,定然是提早几年便开始一件件积攒的,如此倒是利于咱们交出一份令他们满意的家什。只是有一样,这样一来,咱们的营资回笼便有些慢了,次次与广银钱庄拆借,子息贵且不说,时间上也卡得太紧。”
云笙道‘不急’,,目光转至另一端,“钱掌柜呢?你怎么说?”
罗成贵也算半个她的人,他的意见重要,但却没有那么重要,这钱见山的想法对她来说才是重中之重。
毕竟这木材行这几年都是靠人家撑着,想来要大变,也总要照顾到他的感受。
钱见山重新抬起头,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目光坚韧,“若小姐能解决咱们的资金缺口,属下自然唯小姐之命是从。”
一晃半年,眼瞅着木材行的生意越来越好,不但还清了欠的广银钱庄的全部本息,还有了很大一部分盈余。
云笙这日早早回园,先去拜见了师父彭鹤。
彭鹤手指‘突突’敲了几下桌面,不满道:“多少日子了没来了,你个小丫头是不是早忘了还有我这个师父?”
云笙哪里敢忘,当即从一旁的雕漆木匣中取出一张银票,不多,三千两,笑眯眯递过去道:“前几日听说师父看中了广贤庄的一款木雕刀具,只是嫌贵,便一直没买,徒儿不才,这些日子也小赚了几笔碎银,特意给师父送来银票,师父遣个机灵的小厮,循着您要的样子买来,便当徒儿孝敬您老人家了。”
彭鹤疼云笙是真,但爱财如命也是真,见到雪白黑字的银票便转不开眼珠,当即‘哼’了一声道:“你这丫头,若当真有心,为何你不亲自去广贤庄为我买来?还要我拿了你的银票再遣自己人去买,如此既非置我....”
“这不是徒儿近日也没空儿嘛!”云笙瘪了一下嘴,“再说,我又没陪着师父去过广贤庄,哪里见过师父喜欢的刀具是什么样子的,话说回来,这银票您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就另送他人了!”
手上一空,云笙垂眸,见指尖捏着的银票早已没了踪影。
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你这丫头!”彭鹤数落一句,一脸严肃,用眼角余光瞥着,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将那张银票放入了屁股下的雕漆小匣中。
“说吧!什么事?”
拿人手短,就是这点不好。
云笙‘啊’了一声,有些讪讪,“没什么事呀!”
“我还不知道你,无事献殷勤,什么事又需要为师出面了?”彭鹤直接拆穿她。
云笙想了想,脸面没有手里的银子重要,屁股蹭了蹭,蹭到离彭鹤近了些,先柔柔叫了声‘师父’,正酝酿着情绪,想着该如何鼓动这师父替她去宋辰安那当说客。
不妨彭鹤打了个激灵,搓了搓手臂,道:“怪了个去的,我一个正儿八经的谪仙般的人物,何时竟生了鸡皮了。”
云笙怔了怔,刹那间黑了脸,板直了身子,生气道:“我想接手大通钱庄,你去帮我同宋辰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