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督主再三严令,东厂外勤缉捕无事不得入这内院,这些女子果是长着蛇信,最能捕获男人心神。
女孩乌丝垂肩,一双皓臂惺忪攀在桶壁,他站在四五步外的屏风后,只觉那轻软光润之感简直铺面而来。
香艳!太他妈香艳了!
探出去的那只脚顺势收回,手握着腰间佩刀,道:“谁说不是呢?只是这采花贼胆子未免太肥了些,厂里折了两名兄弟,还燃了续风,那玩意调配起来极为不易,可见这贼来头不小,姑娘这屋子不查一遍,我也不放心不是,若是伤了姑娘,可就不好了。”
这陆云笙可是坊里的摇钱树,便算不陪那些达官贵人,便偶尔借调到私阁去抚琴一曲,也能带回来不少银子了,暂时还得罪不得。
云笙眼眸带笑,“大人就这样查不就好了。”
“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云笙目不转睛望着她,盈盈一笑,“底下兄弟们就别进来了,见多了生人,奴婢我害怕。”说着害怕,可眼眸中却俱是魅色。
姬昌雄不说话了,想了片刻,道:“我还要到别处看看,天就快亮了,姑娘这煎盐叠雪的,香得兄弟们没法做事呀!”
云笙捂嘴笑了笑,娇声道:“大人真是逗趣,行吧!大人慢走,这澡泡得也够了,我这就起身了。”
姬昌雄又吸了口气,转身往外走,不妨外面有搜夜的番子进院,“大人,通翠卓院那发现些被踩断的枯枝。”
这番子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手中牵着的搜夜犬不知察觉到了些什么,狂吠着向屋内冲了进来。
姬昌雄面色一沉,招手道:“都随我进来,给我搜。”
而屋内的蒋桓已攥起了拳,忽听外面一女子道:“且慢!”
是芳蔼。
福了福身,“千户大人,姑娘的院子,你带这么多男人进去,怕是不太妥当吧?教坊的女子虽是贱籍,可也算是官伶,连皇上的天颜也见过的,你此番要坏了规矩,她们日后还怎么进宫去为皇家献艺?”
姬昌雄瞥了一眼搜夜犬道:“姑姑还是让开为好,我搜过了,若无我要找的人,天亮我自会向督公请罪,可若姑姑护短而致使刺客逃脱,于姑姑也算失职不是?”
“这样吧!”芳蔼掖着手道,“我进去查,几位在外面等,这总行了!”
“你?”
“怎么?信不过?督主面前,我芳蔼也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人,大人竟疑心我对督主的忠心不成?”
这芳蔼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半老徐娘,倒还真在督主面前有几分薄面,姬昌雄顿了顿。也罢!这女人身契就在督主手中,一辈子就钉死在这教坊了,想来也不会作法自毙。
“既如此,便劳烦姑姑了。”
芳蔼道不敢,在两列番子开的道下,袅袅迈进房中来。
隔了片刻,出来道:“这畜生还真是机敏,这房内笼统就吃剩下这么一块肉,竟也能被它闻出味来。”
丢了块隔夜的红烧肉到地上,众人眼睁睁看着那畜生吃饱喝足后,果然不再叫唤了。
“这....”驯养它的番子亦有些无语。
姬昌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甩了甩袖子,哼道:“你养出来的好畜生,真是丢尽了咱们东厂的脸,接下来的搜查用不着它,赶紧将这畜生给我关回去。”
东厂的人离开后,芳蔼进来了。
“姑姑。”云笙感激道。
“怎么这个时辰想起沐浴了。”染着豆蔻的酥手浸了浸浴桶内的水,眉目一凌,朝斗篷处瞥了一眼,“水都凉成这样了,也不怕身子泡出毛病。”
云笙知她早清楚这里面藏了人,不然不会提早备熟肉来,脸色一时讪讪,“那肉...”
芳蔼不甚在意道:“放了寒食散,早先便看那畜生不顺眼了。”觑了她一眼,劝导,“男人嘛!就是个玩物,拿来松快松快身子就行,别累上自己性命,不值得。”
云笙一怔,继而莞尔,“知道了,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