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是做了不少!难不成竟一直盯着我这不入流的庶女不成?夫人对小人这般亲近,不知缘由为何?”
人群中响起细碎的讨论声。
这上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朝首辅家中有一痴儿的事,自然不是什么秘密,这人眼瞅着到了议亲的岁数。可哪家官宦人家的女儿,不是被捧在手心里金尊玉贵长大的,谁会愿意将女儿嫁与这样的人?是以,这柏氏时常参宴,且在那些小门户中的庶女身上踅摸。
大家自然从这话中听出了其中的门道,脸色一时鄙夷。
便算陆家庶女地位低了些,可依着当日将军府的威望,也断断没有将庶女嫁给一个傻子的道理,即便是外室所生的也不成,当日接回了府,可是归了宗族的。
柏氏抬手掖了掖发,有些心虚。
早知今日,当日便该让那名二等女使将人敲晕,不该只下些寻常的蒙汗药。若当日她的孩儿得了手,看这贱蹄子还能如今日这般猖狂。
沈博瑜蹙着眉,有些不悦,“陆氏,你家中便是这样教导你的?身为晚辈,对长辈说话这般夹枪带棒的。”
云笙听罢,眼中似有惧意,拿罗帕掖了掖眼,戚戚然道:“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自小不在长辈身边长大,这上京城中人人都知道啊!难道在人前说了两句实话,便算不敬长辈了吗?可沈夫人又算我哪门子的长辈呢?我们陆家连家都被抄了,我来上京晚,难道说沈夫人竟与我家有旧不成?”
这可不得了,她陆家是叛臣,谁愿同她家攀扯上关系。云笙眼看她要反驳,“呀”了一声打断道,“难道这位姐姐,竟是同我哪位哥哥议过亲不成?如此,我当叫姐姐一声嫂嫂呀!”
“胡说八道!谁是你嫂嫂!”沈博瑜怒目圆睁,抬声道,“你这小贱人,竟敢平白污我名声,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失控。
沈博瑜抻着身子去打人,云笙自然要躲,人群中窜来窜去,撞倒了好几张桌案,有人拉架,有人劝解,有人幸灾乐祸。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女官凌厉的训斥,“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云笙捂着胸口站定,回过头,见暖融的烛光中,走来一位贵妇,发髻高挽,钗环琳琅,端得一派雍容华贵之态。她身后跟着一个女官和两列宫女,穿一袭檀香色的织锦缠枝葡萄纹常服,弧形的琵琶袖口,行止间泄出柔柔的光来,正是当朝皇后姬珏华。
“宴席才刚开始,诸位夫人可是等本宫等得太久,有些乏味了,这才逗个野趣。”姬皇后笑道。
众人急忙跪下行礼,口中呼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姬珏华目中隐有冷光流转,只一瞬,便被烛光消弭了去,墨色的眸中重新盈上笑意,抬了抬手,“诸位夫人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