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就起得晚,香篆一想也是,“小姐说的对,午饭想用什么,奴婢现在就去吩咐他们准备。”
这是在逃亡,船上本就缺衣少食,能整出这样两道菜已是不易,云笙也不是贪口腹之欲之人,摇摇头,“不必为我单独准备,大家吃什么,我吃什么便是。”
香篆张了张口,到底没说什么。
其实这些吃食也算不得特意安排,船上其他人的吃食自与这不同,但小姐的吃食都是从公子那一份里面拨出来的。
反正也要做公子的,倒也算不上麻烦。
说起吃食,前些日子她尚在岛上未出发前,便听到很多人在议论,说公子此次亲自前往上京,除了要救出彭堂主之外,还要自上京接回一位姑娘。
其实这也不是公子第一次来上京了,前些日子便暗中探访过一次,只是那时大家都以为公子是为了整合新的暗桩这才去的上京,不料后来竟传出消息,说公子竟是为了一位女子。
自那之后,大家一边猜测这姑娘身份,一边绞尽脑汁准备些姑娘家喜欢的小巧玩物,就等着有朝一日人到了岛上,讨之欢心。
讨她欢心便是讨公子欢心。
许多人都在说,这姑娘定是公子青梅竹马的恋人,只是早年两人因缘际会失散,这才多年未见。也有人说这姑娘与公子有血胤之亲,因公子落草为寇,唯恐伤及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这才将这姑娘寄养在上京亲戚家中。
香篆幼时便到了公子身边,虽不敢说对公子知之甚深,但也算略有了解。他昨夜虽吩咐了自己好生照看这姑娘,但言语间并未多细致体贴。
若说情人,却多了几分拘谨,可若是兄妹,又少了几分热络。
香篆猜不透,但并不妨碍她对公子的话奉为圭臬。
公子的手段她知晓的,只怕那些人猜来猜去,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也未可知。
“是,奴婢这就将东西都撤下去。”她从善如流,恭谨答道。
等香篆忙了一圈回来,云笙已经从贴着床榻的小木几下摸出了棋盘,捧着滚圆的棋子朝她一笑,“陪我下一盘?”
主子有令,香篆自不敢不从,只是自己棋艺不精,唯恐坏了小姐兴致。
一面将刚刚燃尽的沉香木重新点起,一面笑着道,“奴婢棋艺不好,还望小姐手下留情。”
香篆的棋艺是每日侍奉公子偷学来的,只学了个皮毛,不得精髓,确实算不上好。
本以为自己最多也就能在小姐手下走个二十多步,也算对得上小姐今日的热情,不曾想这六小姐竟也是个手生的,两人臭棋相当,不分伯仲,各自绞尽了脑汁,竟下了个旗鼓相当。
这就有点意思了。
公子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去上京接回来的人,竟于棋道这般不谙,实在与琴棋书画皆通的公子很是不匹。
“哈哈,最后一子,你输了!”云笙大笑一声,将手中捻着的黑子重重拍到宫格之内。
香篆一凛,思绪重新回归,一笑,“奴婢认输。”
云笙晃了晃手中棋盒,眯着眼睛道:“如此干下棋也是无趣,不若咱们起个新玩法,谁输了,便为对方做三件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