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婵娟照夜> 端木吟竹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端木吟竹(1 / 2)

段傲白瞳孔紧缩,心中一悸,身侧竟不知何时站了一名青衣女子,口中还喊着她的乳名,不由迅速转身后撤,背在身后的手也按在刀柄上。

只见那女子丰神冶丽,秀眸惺忪,通身翠色却是贵气逼人,她高扬着下颌,笑得明媚而张扬。

“怕我做什么?”她抬手轻抚过段傲白下巴尖,“你娘亲长孙岱是我少时密友,你该唤我一声端木姨母。”

端木?段傲白仔细回想,忆及娘亲所言,在她年少之时,曾上泰山傲来峰听经修习数月,在檀玉庵结识了一位名叫端木吟竹的女子,二人皆是才华斐然,尤擅琴技,因此颇为投缘,一时间可谓亲密无间、坐卧不离。

然而当年长孙岱嫁到西北,二人难以相聚,又赶上先皇七子夺嫡,端木家牵涉过深,不久倒台,连带着端木吟竹也失了联络。

真是无巧不成书,段傲白感慨不已,暗中惊叹这月卯的厉害,竟真的汇集了各路人中翘楚,随便遇见一位都是曾名动一方的人物。

转念又心道,当年娘亲故去,身边之人似乎都有所隐瞒,眼下遇到了端木吟竹,说不定还能在此处打听到什么隐情!

想着便依言唤了声“端木姨母”,接着恭敬垂首行了一礼,“若是母亲在世,能再见到姨母,一定十分欢喜。”

端木吟竹凝眸望着她,良久,长舒一口气道:“于我亦是如此。”

接着伸手虚扶一把,轻轻笑着,“家中有许多规矩拘着你吧,与我不必多礼。”

段傲白抬头时,却见到端木吟竹已飘至眼前,纤指飞速一探,发髻上的玉簪便已给她握在手中,她轻轻一抚,又凑近来端详段傲白的面庞,“果真是阿岱的孩子,模样可真像。”

簪子被抽下,段傲白如瀑发丝瞬间散落,搭在斗笠上,显得十分不伦不类,顿时有些尴尬。来不重及绑头发,她默默将斗笠扯下,提在手中,又听得端木吟竹浅笑道:“你随我来。”

端木吟竹行在前头,段傲白乖乖跟上,道间人来人往,见到段傲白披头散发,却个个都露着友善的笑脸,无一人面有异色。四下一看,更有不少着装奇异之人,譬如男子佩钗着裙,或是被发文身者,众人也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段傲白不由暗自惊诧,随之生出几分好奇来,于是小声问道:“月卯中果然有许多遗世越俗的人物,姨母,阿婵这样未束发的,往日里要被训斥粗鄙,在桂窟里不算失礼吗?”

“失什么礼?你瞧他们哪个不比你邪?你可莫当他们都怀着奇技淫巧,不过是一群遭了排挤的可怜人。”端木吟竹闻言失笑,语气中却透出一丝哀伤,“在外头,我们是一群狂徒,走到哪儿都要叫人指指点点。不过,月卯讲究自在随心,人人相互敬重又互不干涉,这是许多人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说罢轻叹一声,也不再看她,直直朝前走去。

不一会儿,二人走进一座八角亭,先后落座,附近的人瞧见,都十分自觉地避开。

端木吟竹面色再度和蔼,自袖中取出一张薄卷,连同玉簪一同递给段傲白,“霍公已传信与我言明,这便是济州布防图,想必你正需要。姚府内也有月卯之人,亦以此簪为号。”

段傲白心中一喜,双手接过,恭声道谢。迟疑片刻,复而又问:“阿婵自知无功不受禄,姨母若不介意,可否明示此番月卯所求为何?”

端木吟竹闻言目光骤然凌厉,许是因她的疑心暗暗恼怒,嗔道:“你倒机警,月卯所求我无法说与你,可我帮你,只是为了阿岱。”再瞧那十分熟悉的眉眼鼻唇,又不由放柔声调,“我无权透露此事,需得你知晓的,自然会有人告知于你。”

见她抿唇点头,端木吟竹想了想又叮嘱道:“洞内诸人,仅有职务之别,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今后你且不要怠慢了任何人。”

段傲白郑重点头道:“阿婵定谨遵教诲。”

二人一时无话。段傲白思忖良久,又踌躇问道:“阿婵还有一问,姨母可知我娘亲亡故之时有无蹊跷?”

“蹊跷?怎么?你怀疑你娘是叫人给害死的么?”端木吟竹蹙眉,声音竟带了些许颤抖,“你这么说,我也拿不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番话属实将段傲白说得有些无措,连忙解释道:“当年太后要我到京中小住,再放我回长安时,娘亲已被安葬了。不论兄长爹爹爹还是外祖都说我娘是生病走的,再多问爹还冲我发了火,因而总觉得他们有事瞒我。”接着又追问,“姨母可是知道些什么?请说与我听吧!”

端木吟竹闻言神色更加凝重几分,微怒道:“如此反应,可不就是有事瞒你!”她沉吟片刻,拉过段傲白的手紧紧握住,低沉却笃定地说,“此事你莫要声张,我定替你查个水落石出。”

段傲白闻言略感失望,可又因她答应帮忙查明真相而稍稍安心,于是点头道谢。

就在段傲白思绪百转之时,端木吟竹忽然倾身凑到她耳侧,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段家仇玉已率两千精骑军至曹州,让尚公送你出去,你需保重自身。”说完便背过身去,一副谢客之态。

仇玉来了?段傲白闻言心中骤然一惊,只觉头皮发麻,她蹙起细眉,心道这月卯势力当真不容小觑,甚至有些可怖,竟能先她一步知晓段军部署。

这早已超出她对事态的认知与把控。

目前看来,月卯对段家大抵是怀着善意,今日告知此事挑衅施威也好,警醒提点也罢,段家该以何种姿态应对却尚不能决断。可事情到了眼前,段傲白又不得不思索起段家细作之事,权衡起将月卯情报线就此斩断的利弊来。

见端木吟竹不欲再多言语,段傲白也不便再问,只好躬身告辞,随尚朋义离去。

回到地面,天色已暗,段傲白却顾不得休息,回客栈牵了马欲走。而尚朋义年事已高,不愿连夜赶路,因此不随她同去曹州,只说留在客栈等她来信。

又是单骑夜奔,段傲白四肢已颠得有些麻木,可细作之事乃是要事,耽搁不得,只好硬撑着赶路。

次日寅时末,段傲白抵曹州地界,天光乍现,终于瞧见挂仇字旗的营帐。

这营扎得紧凑而隐蔽,若不是她眼力奇佳,又刻意搜寻,说不准就错过去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