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软甲潜至蜀王府周遭。
梳棉近日夜夜来此,早已摸清了护院巡视换班的规律,很快领众人摸到了王府后院。
绕过护院巡视,前头仅有二百亲兵,匡扶示意众人稍待片刻,与梳棉一同蹿上屋顶,不一会儿二人便回到眼前,匡扶悄声道:“蜀王父子分别在两间卧房,需分几人去看住,郡主先要哪个?”
“哪边有利便先杀哪个。”段傲白没有犹豫,她虽仍盼着亲斩蜀王首籍,却也没有开始那般执着,如今只要能杀蜀王,她便不再纠结过程。
匡扶点点头,“先杀小的。”
言罢点了几名死士,打手势叫他们跟上梳棉去盯住孟佐斯,随即转身率余下众人往孟承运的院子奔去。
依照匡扶安排,段傲白、霍行砚领几人攀上墙头,待匡扶率死士潜到门后时齐齐跃下,捂住墙下甲士口鼻,一刀刺入喉间,悄无声息地解决了第一波二十五名亲兵。
院内,三排黑衣甲士来回巡逻,铁枪闪着黑芒,在火把的照映下分外刺眼。
六十名持枪着甲的亲兵,要无声无息的解决,段傲白蹙眉偏头看向宝珠。
宝珠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架起连珠弩,一旁三名死士也在墙头分列架弩,其余人则纷纷搭弓。
一阵“嗖嗖”破风之声响起,宝珠连珠弩的十二发箭矢瞬时飞射而出,发发命中亲兵眉心,另三名死士也几乎箭无虚发,而其余人反应也极快,刹那间便完成了瞄准放箭的动作,为数不多的漏网之鱼也顷刻倒地。
翻下内墙,段傲白几人边走边迅速补刀,直至院中甲士皆没了气息,而现下孟承运院子里再无阻碍,只剩几名贴身守在屋内的近卫了。
一番动作下来,屋内人大概也听到了些许动静,两名近卫出门来看,瞬间惊恐地瞪大双眼,却是来不及叫喊,便也被捂着嘴巴割断了喉管。
匡扶抬手一比划,几名死士立刻围住那间卧房所有门窗,而后亲自开路,领段傲白、尚朋义和霍行砚三人朝屋门走去。
此时早已是深夜,蜀王府世子房中却是灯火通明,屋内正有细碎的谈话声传出,“这样一说,三妹可有日子不曾来信了?”
“许是那段二有所察觉,为父再遣人探查一番......”
段傲白听到里头说起自己,不由更加警觉。匡扶一脚踹开屋门,几人踏入室内,便撞见孟承运半仰在罗汉榻上,手里拈着几片花瓣,面上却露出惊恐神色。
在矮桌另一侧,斜坐着个中年男子,生得眉目如画,身姿虽不端正却自有一派风流。
段傲白一怔,这不正是传闻之中蜀王的模样吗?可若这是蜀王,梳棉画上的萎靡老头又是何人?毕竟她在傍晚时确认过,梳棉所见那老者正是蜀王......
她紧紧握住刀柄,只觉这中年男子越瞧越眼熟,却因着他可能的身份,无暇分心多想,心头一烫,提刀就要砍去。
下一刻,段傲白手腕被尚朋义捉住,他目光如炬,正死死锁住那中年男子。
“傲白,那个小的归你,这个你暂且还敌不过。”
他接着撇了手中长剑,从倒地甲士手边抓起一杆枪,沉声道:“付东流,咱们的仇怨今日须得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