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是一字肩的设计,刚好露出桑眠深而白皙的锁骨,裙摆处层层叠叠的缀着暗红色的玫瑰花,整体设计高贵中又不失优雅。
桑眠刚换好了衣服,胃里那阵绞痛感来得突然。
她皱了下眉,冷汗瞬间浸遍了全身。
周围好像霎时安静了下来,静到甚至能听见阳光落到窗台上的噼啪声。
桑眠侧躺回床上,汗水黏腻着衣襟,枕头和头发,嗓子也沙哑的说不出话。
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瞬间席卷全身,桑眠蜷缩在床上,痛得几乎快要失去知觉。
没过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徐嘉的声音隔着房门隐隐地透进来。
“桑眠姐,录制马上要开始了,你收拾好了吗?”
桑眠闭着眼缓了一会儿,她捂住肚子从床上下来,忍着痛回答了一声:“好了。”
盛夏的阳光落在皮肤上都泛着一阵灼热的疼痛,知了扯着长声聒噪个不停,空地上几乎没有一处阴凉的地方。
桑眠站在镜子前,潦草的给自己化了个淡妆,随后她就抓着手机急匆匆地下了楼。
夏季的风闷得几乎快让人喘不上气来,热浪一波赶着一波,也让人心情更加烦躁。
桑眠安静的坐在角落里,试图让胃里的难受稍稍缓解一阵。
录制正式开始,今天的第一个游戏叫做三园游戏。游戏的规则是所有人围坐在一起,开始从果园、菜园、动物园里面任意选择一种,例如说果园的,就要按照顺序每个人说一种水果名字,不能重复也不能停顿,说错或者回答不上来的人就要受罚。
第一个轮到的人是周靳衍,他拍了下手说道:“星期天,逛三园,什么园,水果园。”
楚微接道:“西瓜。”
桑眠:“菠萝。”
裴让:“苹果。”
……
一轮游戏下来,转了好几圈都还是没有人出局。
接连的胃痛让桑眠有些分心,连安静坐着都很难缓过呼吸。
游戏还在继续,以至于再轮到桑眠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游戏至此结束,桑眠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我输了。”
周靳衍盯着桑眠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帮她打着圆场:“那桑眠你给大家表演个才艺吧。”
桑眠也配合着说:“嗯,那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楚微勾起唇浅浅笑了一下:“唱歌多没意思啊,桑眠今天穿得那么漂亮,不如给大家跳个舞吧。”
桑眠怔了一下,“我不会跳舞。”
楚微静静地看着她,弯起了那双漂亮的杏眼:“哦,桑眠这条裙子那么华丽,我还以为是专门穿来跳舞的呢。”
言外之意很明显,是说桑眠穿的太过隆重花哨。
桑眠还没来得及开口,裴让就出声打断:“那就唱首歌吧。”
好在,周围没有人再反驳。
桑眠提着裙摆站起了身,微笑着说:“那我给大家一唱《夏天的风》吧。”
节目组递上来一个话筒,桑眠接过,她站在人群中间,缓缓地唱起来:
“七月的风懒懒的,
连云都变热热的,
不久后天闷闷的,
一阵雨后雨下过
……”
桑眠声音又轻又软,手指勾着素弦,阵阵琴声飘逸而出,配合着她的歌声,像是清脆的水流。
一曲结束,掌声雷动。
桑眠鞠躬下台,导演也很快喊了中场休息。
拍摄暂停,桑眠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挪到一旁去休息了。
湖水边有一张供人休息的圆桌,桑眠浑身绵软地趴在桌子上,阳光灼热,晒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但桑眠已经懒得去管,她紧闭着双眼趴在桌上,企图缓解着胃里刀割一样的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暗沉的阴影落了下来,瞬间遮住了大半的太阳。
桑眠从臂弯中抬起头,看见了一双漆黑细长的眼。
裴让的五官精致得一点儿都没收敛锋芒,一束阳光透过旁边的树影遗漏下来,他的外表看起来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冷漠,但只有桑眠知道,裴让其实是一个非常细心温柔的人。
因为在读高中时候,桑眠才是那个温吞又孤僻的女生。
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所有人提到桑眠,下意识的印象都是:那个奇怪又很有钱的女生。
桑眠在高中时每天都有豪车接送着上下学,但她性格沉默寡言,也不怎么合群,渐渐的,奇怪的谣言就多了起来。
某个放学后的下午,桑眠蹲在墙角下喂猫,她的校服被蹭得脏兮兮的,脸上也贴着创口贴。
忽然,一道阴影落了下来,桑眠抬起头,看见了十六岁的裴让。
那个时候的裴让五官还非常青涩,他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夏季校服,校服的领子扣的很工整,往上是突出的喉结和下颚线。
桑眠只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裴让也跟着蹲了下来,伸手点了点她脸上贴着的创口贴:“喂,同学,我观察你很久了,你身上怎么总是带着伤。”
桑眠没有回答,而是仓惶地后退了一步:“别碰我。”
裴让刚想说话,桑眠已经站起身来急匆匆地离开了,在和她擦肩而过时还撞落了裴让怀里的课本。
后来,他们很久都没有再见面。
桑眠学着去和同学们说话,尝试着去看她们感兴趣的话题和明星,渐渐地,她终于开始变得合群,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到了高二文理分科,桑眠毫不犹豫的选择去了理科班。
那天晚上,好几个女生抱在一起哭,说着永远不要分开的话,只有桑眠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心里平静得毫无波澜。
安全通道里漆黑一片,连月光都透不进来分毫,但桑眠似乎看见了,自己倒映在地上那道瘦弱的影子,孤单又仿徨。
到了分班那天,桑眠抱着课本去新教室。
在路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