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卓玛见吉扎挥刀砍来,身子一则,绕到长条桌后面,绕着桌子急走,丹珠在吉扎身后六七步远,眼看阿妈险象环生,他捡起脚边的狗盆,用力向吉扎掷去,挡了挡后者的攻势。
“住手”,丹珠追了上去,大声呵斥道。
吉扎无瑕丹珠的警告,红着眼,仍然像疯狗似的向卓玛扑去,卓玛尖叫着躲避,不料被一根凳子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眼看吉扎的刀,向自己的头砍来,卓玛闭上眼,心道:我命休也。
间不容发之际,丹珠冲上来用脚一踢,吉扎的刀碰到墙上,“哐当”一声掉落于地。
吉扎扑上去,双手掐住卓玛的脖子,丹珠左脚一滑,近到吉扎身边,右手大力一拍,吉扎就像风筝一样,向墙上撞去,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丹珠怒不可遏,从身上拔出匕首,向吉扎胸口刺去。
“不可”,一股掌力从天而降,振开丹珠的刀锋,一只手把丹珠的左臂往后一拉。
“丹珠,不可鲁莽。”费加听到屋内的响声,跑进屋来,正好救了吉扎一命。
“他要杀我阿妈”,丹珠不服,吼道。
(二)
“他杀你阿妈不对,但是他是土司的儿子,土司是我妹妹的救命恩人,她刚放了你。”费加劝道:“你若杀了他儿子,我们谁也走不了。”
“费公子说得对,丹珠,他要杀我,不是没杀着吗?我还好好地活着。”卓玛在旁劝道。
屋内的响动,惊动了在楼外巡逻的徐敢,他进屋一看,见吉扎仰卧在地上,气若游丝,急上前,用内力给他推宫活血。
半炷香后,吉扎才缓过来,又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贱奴……”
徐敢不耻他的污言秽语,他出手如电,刹那间点了吉扎的昏睡穴。
他们合力把他移到楼上的卧室,徐敢点穴的功夫不如费之识,只能管半日,半日后,他自会醒来,那时,他们一行人已经走远,勿须怕他的报复了。
丹珠虽然鲁莽,但不愚蠢,他知道,若杀了吉扎,土司大人定会报复,那时,义弟义妹和阿妈,要逃出去,何其难也,于是,他按下怒火,开始后悔刚才的那一掌,是否太重了?
一夜辗转难眠,丹珠刚迷迷糊糊睡着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卓玛叫他起床,把物品装上马车,她自己一夜未睡,为大家准备路上吃的馕饼和糍粑,把风干的牦牛肉,全都带上车。
然后,她准备好早餐,让徐敢和费加他们吃上热乎乎的藏餐。
官寨内,费真三人,也吃过早饭,拜别桑加罗,启程回国。
(三)
桑加罗把他们送到寨门口,拱手对费之识道:“山高水长,望大侠珍重。”
“海内知己,天涯若邻,祝土司大人英明万载,后会有期。”费之识回道。
“莫道岷江离别难,车马明日到长安,藏家阿妈若相问,冰心一片在玉壶。”费真跪在地上,叩道:“吐司大人的再造之恩,无以为报,只盼来世,当牛作马,供大人驱使。”
“快快请起”,土司扶起费真,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说:“我们也算有过命的交情,官寨就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回来。”
“莫拉,祝您老永远身康体健,文明告辞了。”文明告辞道。
“好好听师父的话,学真本事。”桑加罗回道。
由于怕见到卓玛尴尬,桑加罗吩咐大儿子贡增代表她,送出十里长亭。
卓玛母子和费加三人,因相同的顾虑,于半个时辰前,已启程,他们相约在40里外的小镇等着。
徐敢与师父费之识一行随后,走了一程,费之识让贡增回转,说:“千里相送,终有一别,望公子珍重。”
“既如此,我与大侠别过,愿大侠一路顺风顺水,后会有期。”贡增遗传了母亲耿直的个性,带着众人,勒转马头,回去了。
见他们走远,徐敢把昨晚卓玛家发生的事,告诉了费之识。
(四)
“快走”,费之识听后,急道。
他们快马加鞭,一刻也未敢停留,到达茶马道上的上川镇,找到费加三人,吃了干粮和水,换过马匹,费之识让徐敢和费家带着众人,路上不许停留,无论如何,今晚要赶到400里以外的灌县。
“爹爹,发生什么事了?”费真不解,问道。
徐敢把昨晚发生之事,略说与她听。
“我要赶回去,察看吉扎的情况。”费之识说道:“此事若让土司大人知晓,她飞马追来,在这草原上,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你们快跑,把所有的马带上,马跑累了就换,此去百里左右,就是我大蜀的地界,莫要掉以轻心。”费之识千叮万嘱。
“师父,我跟你去。”文明说道。
“不用,我一人更好见机行事。”费之识说道。
他坐在马上,看着他们绝尘而去,这才勒转马头,驶向来路,他骑着马,不急不缓,半个时辰后,碰上了快马奔来的贡增。
“费大侠,你这是要去哪里?”贡增问道。
“巧了,公子,又遇见你了,我要去你的官寨,在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尚未处理。”费之识抱拳道:“公子风尘仆仆的,所为何事?”
(五)
“大侠可看见我的二弟?昨夜至今,未见他的踪影。”贡增追来,原是怀疑吉扎在他的马车上。
“我也正为此事而来。”费之识坦然道:“公子,随我来。我知道吉扎在哪里?”
“原来大侠知道,何不早说?”贡增问道。
“我也是刚知道,听说昨晚,吉扎酒后,去了丹珠家,摔了一跤,晚上就睡在丹珠家。”费之识回答道。
两人飞马到丹珠家,来到卓玛的卧室,见吉扎已经醒来,贡增问他:“你怎么啦?怎会在这里?”
“我”,吉扎全身乏力,挣扎着想坐起来,费之识见状,上前轻轻一托,用手抓住他的右腕,说:“老生游历江湖,略通医道,看样子,公子是宿醉,这事最伤身体,让我给公子把把脉。”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