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霓裳松口气起身整了整衣裙,她现在真是无比庆幸当时记着母亲的话,不能在府里弄出人命,不然若当时发狠把药粉全倒了,这会儿连自证清白的机会也没了。
“丫头亲眼看到你下的药,你若下的泻药,那如何又成了牵机?!!”
傅云朝杀气四溢的眼中带着难掩的愧疚,不管是泻药还是牵机,下在那盘子菜里,那都是冲着她去的,老爷子这是代她受过了。
“我怎么知道?”有了亲父撑腰的傅霓裳底气也足了些。
“那菜从厨房到你院子里,一路上得经多少人手?谁知道哪个又投了毒?也许她知道我要整你,故意再次投毒陷害我呢!”
说到这里渣女灵光一闪,瞪眼指了傅云朝,“搞不好就是你自己贼喊捉贼,自己添了毒好加到我身上,傅云朝,你可真毒啊!为了
陷害我,连养你长大的亲祖父都害!”
“你怕是不知道我今日一天都未在府中。”
对于她的随口诬陷傅云朝只是冷哼,她刚才盯着傅霓裳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这蠢货说到泻药没有半分心虚躲闪,若不是藏的太深那就是真的没有说谎。
刘太医很快被人领着急匆匆进来,傅丞相将药粉递给他。
“看一下这是什么。”
老太医慎重接过,然后取了工具在一旁仔细查验。
众人屏息等待结果,缓过劲儿的杨兰心看着刘太医手中的药粉,又仔细瞅了瞅自己的女儿,见她神色松弛并无丝毫紧张,也松了口气。
她生的女儿她了解,下泻药这种事她的确干的出来,但给老头儿投毒么,是有些…
“回大人,这乃是…”
刘太医忽然放下手中药粉,显然是有了结果。
“是什么?”
“当然是泻药了,父亲可是要为女儿做主。”
老太医还未说完傅霓裳就已抢先接了话,中间还不忘赏给傅云朝一个白眼。
“真是泻药?”
傅良人盯着刘太医半垂的脑袋,觉得有些不对。
“回大人…并非泻药,此物正是牵机。”
什么!!!
一声牵机差点把傅霓裳送走,渣女瞪眼指着刘太医嘴唇急剧颤抖说不出话。
“确定?”傅丞相眼神已经转冷。
“确定!老朽行医多年,牵机之毒还是不会认错的。”
“傅霓裳!!”
傅云朝立时就要过来揪人。
“不不不,不我没有,不是我,父亲,母亲——”
毫不掩饰的杀意将渣女吓的脚都软了。
“都下去!”
傅丞相突然出口赶人,屋里屋外跪着的下人们听到后立时滚爬逃走。
屋里很快散了干净,除了左相,就只剩了腿肚子不停哆嗦的傅霓裳和杨兰心以及一身杀气的傅云朝。
“我知道你没那个胆,你老实告诉我这包药哪来的?”
到底是做了上位者多年,傅良人虽在某些方面有些怂,却自认不蠢。
刚才傅霓裳知道是牵机时那震惊的表情不亚于他,不像是作假。
这些他瞧的出想的到,傅云朝自然也一样,所以这会儿她也没再咄咄逼人,只寒着一张脸等渣女说清楚。
“什,什么?”
傅霓裳直到这会儿还没从震惊中回魂,她死也想不明白这泻药怎么就成了牵机?
“药,你那药是哪来的?”
傅丞相深吸口气,强压下拍死这蠢货的冲动,想他傅良人从一介白丁爬到如此位置,半世英明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一对儿女?
“药,药,药…”
茫然失措的傅霓裳一阵结巴,半晌才回魂找回声音,“药是杨琛大表哥给我的。”
“什么?!”
一声大表哥将傅丞相和杨兰心齐齐惊住。
“说清楚!”
“就是,就是今日我………”
傅霓裳这会儿也知道事情闹的有些大,再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将经过倒了出来。
原来自她前日挨了打,就一直想找回场子,只是亲哥哥不中用,她一时又找不到能收拾傅云朝的人。
左思右想之下就有了下泻药的主意,但是这种东西,她手头没有,而且她也怕传扬出去坏了名声,所以就连贴身丫头也没告诉,自己一个人悄悄出门去国公府找了她那个恶名在外的表哥杨琛。
她想着那杨琛素日里打架斗殴,吃喝嫖赌无所不能,泻药这种东西必是居家常备。
而那杨琛也没让她失望,问清意图后当时就取了药给她,还说对付傅云朝这种傻子恶女,下什么泻药?直接毒死才痛快!
傅霓裳当时没在意,只当他是为自己打抱不平说的气话,谁知竟真给了包毒药!
事情发展到这里傅霓裳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若真把那老头儿毒死了,传出去她还怎么嫁人?
“父亲,你快去找琛表哥要解药,万一,万一祖父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蠢升天的东西,事情都是因你而起,最好求你祖父别出事,不然就等着去庙里念一辈子经吧!”
“傅良人你敢?!”
一听去念经傅霓裳顿时要昏倒,杨兰心也拍桌子站起。
“你看我敢不敢!”
被拿捏了半辈子的傅丞相这会儿也恼了,踢了一脚地上的人气冲冲出了院子。
从未挨过打的傅霓裳大呼小叫,但还未从地上爬起,就又被傅云朝狠踢了一脚。
“最好祈祷祖父没事,不然我要你的命!”
一身冷然杀气让傅霓裳瞬间闭了嘴,疼的呲牙咧嘴却是不敢再出声。
不过庆幸的是傅云朝这会儿一心挂着老爷子的解药,实在没有心情去收拾她。
傅丞相走后,傅云朝知道他定是去国公府要解药,便直接去了庆安居守着老爷子等消息。
她走后杨兰心才敢拉了傅霓裳起身,渣女吓的抽抽噎噎,却是不敢大哭。
庆安居里,傅云朝一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