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力惊人的相夫人,当晚就花重金让贴身嬷嬷去请一群地痞流氓城外待命,然后第二日就跑到秋棠院,红着眼眶说两句哭三句,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向傅云朝真诚道歉。
那诚惶诚恐痛哭流涕的样子,若不是提前知道了她的计划,傅云朝还真会以为这恶妇脑子抽筋痛改前非。
好半晌悔改的戏码唱完,恶妇又演起了慈母,拉着傅云朝的手一口一个我儿的叫,说什么她大婚在即,一定要去庙里祈福上香,那城外伏牛山上的老君庙最灵,去拜一拜好保佑她嫁入皇家后夫妻和睦早日开花结果。
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的傅云朝也调动了两辈子的演技陪着,红着眼眶无比感动的说,“夫人一番好意,云朝自是听凭安排。”
喜的杨兰心抓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夸好孩子,又当场从手上撸了一个满绿的翡翠镯子给她套上,“这是母亲的赔礼,多谢我儿既往不咎。”
两人“母慈女孝”直演了半晌,到后来都忍不住要吐时才互挤笑脸告辞送客。
那杨兰心前脚出院门傅云朝后脚就一声干呕褪了镯子。
“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太恶心人。”
说着将镯子直接丢给春杏,“送你了。”
丫头抱着碧绿的镯子直接喜的见牙不见眼。
“你怎么就恰巧听见了?”
这事儿她刚才还没问仔细那姓杨的就进来了。
“小姐一早不是提过想吃东安鸡?奴婢那会儿想起来就去厨房找刘婆子,然后就听到她跟她姐姐在那里鬼鬼祟祟嘀咕,谁知竟是说这个。”
春杏说着瞪大了眼,“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刘嬷嬷瞧着忠心,心可黑着呐,夫人这次给了她一百两,可她整整扣下来八十啊!”
丫头说着撇嘴,“原以为夫人是个精明厉害的,没想到也是个傻棒槌。”
“你胆子是越发大了。”
傅云朝笑着瞥她一眼,这小丫头开窍挺快,连杨兰心都敢骂。
“我是小姐的丫头,我怕谁?”
“嗯,你觉悟很高。”傅云朝笑笑点头,“去打水,明儿还要干活儿,今晚早点睡。”
丫头应了一声揣着翡翠镯子笑得呲牙咧嘴出去。
………
翌日
傅云朝起了个大早,然后才洗漱完毕用了早膳,就有杨兰心的丫头来找。
“大小姐,夫人说去伏牛山得大半日的路程,马车已经等在门外了,小姐快着些吧。”
春杏听这话立时拿了大氅过来给她披上,才要跟着出门,这丫头又道,“夫人说这次只一辆车出门,有刘嬷嬷跟着,大小姐就不必带丫头了。”
傅云朝扬了扬眉转头对春杏眨眼,“瞧夫人想的多周到,在家待着吧。”
说着抬脚出去并无丝毫不情愿。
片刻上了马车,车厢里果然只有杨兰心,那刘嬷嬷穿着厚厚的大毛披风戴着帽兜跟车夫一起坐在车前。
这样轻装简行的随从跟相夫人平日出门的阵势一点不配,傅云朝很是认真的问,“怎么这次出门一个侍卫也没带?夫人难道不怕遇到山贼?”
杨兰心眼瞳闪烁笑的可亲,“可是年纪小不懂事,那伏牛山就在城外不远,谁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做贼?”
“可是再眼皮子底下,这天寒地冻人烟稀少的,万一碰上一两个强人劫道儿,那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你这丫头,惯会说丧气话,那老君庙是清静之地,哪来的强人?”杨兰心说着拉了她的手越发和蔼可亲起来。
“再说了,这不是有母亲在,若真有强人,母亲一定冲在前面给你挡着。”
“夫人如此慈母之心,真是让人感动。”
傅云朝忽然拿手挡了脸肩膀耸动。
“傻孩子。”
杨兰心得意的眼角滑过阴戾,语气却更加温柔。
“这都是母亲应该做的,哭个什么?”
哭吧,到晚上才有你哭的!
“我太感动了。”
傅云朝遮着脸,憋的面皮抽搐声音打颤才算没有笑出声。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在杨兰心的计划和傅云朝的纵容下进行。
到了老君庙捐了香油钱焚香祷告后杨兰心以时间太晚不宜回城为由留在了庙里过夜。
然后夜半时分众人熟睡之时,刘嬷嬷带着事先藏在后山的一群人到了傅云朝房间。
然后众人就摸黑将床上的人敲晕套了麻袋,再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通胖揍,再再然后这些人逃走刘嬷嬷扯着喉咙大叫。
“来人啊———救命啊———我们大小姐被人打了啊———
婆子一边叫一边咧着老嘴点了灯。
然下一秒,
“我挨打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让这婆子正自大笑的嘴直接僵住。
“你,你,你………”
婆子一双眼在她和麻袋之间来回穿梭。
她在这!
那麻袋里是谁?
“你,你怎么在这里?”老婆子惊的心都不能跳了。
“废话!这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在哪?”
“那这是谁?”
刘嬷嬷此刻已经懵的找不着北。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傅云朝笑笑眨眼。
只她这两眼一忽闪,刘嬷嬷直接心口乱跳两手发抖。
“这,这,这……”
“我来帮你。”
傅云朝说着上前,抓了麻袋使劲一抖。
一个被揍的嘴歪眼斜鼻青脸肿,花里胡哨不成人形的相夫人赫然出现。
“啊呀!!我哩个夫人呐———”
一声哀嚎划破夜空,山中鸟兽被惊的嘶吼乱鸣。
于是乎这场丞相夫人亲手策划的老君庙之行,最终就以丞相夫人花重金捶烂了自己而结束。
当第二日傅云朝带着胖出了两个脑袋昏迷不醒的某夫人回府,刚好遇到下朝回来的傅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