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官驱傩驱到殿下身上。”
傅云朝一步跨出挡在男人身前,只可惜身高是硬伤,纵使她垫了脚尖也没能达到鼻孔看人的效果,没办法只能嗤他两个鼻孔。
“滚——!”
“你放肆!本官乃是专管大傩仪的亲事官,击鼓驱疫逐恶鬼于禁中乃是宫中大事,岂能容你捣乱。”
“你才放肆,我问你驱傩驱的是什么?”
“当然是驱疫驱魔驱邪祟!下官乃……”
“咚!”
“啊呀!”
驱傩亲事官话没说完脑袋就被女子跳起砸了一拳。
“你好大胆你……”
“我胆确实长的大,难为穿这么厚你都瞧的见。”
敲脑袋费劲的傅云朝干脆一脚踢到这人膝盖骨上,亲事官啊一声瞬间跪倒,某女终于可以鼻孔看人。
“殿下能诞生于帝王之家那就是天之骄子,且皇家血脉都是承天之福袭地之泽,谁给你的胆子装神弄鬼污浊其身?驱魔驱祟驱到皇子身上,他是魔还是祟?”
一群人都戴着花里胡哨的面具瞧不出面色也无人出声。
傅云朝哼了一声,“借驱傩之名作贱皇子,我今儿必须讨个公道,你们跟我到皇上面前说个明白!”
说着就要拽人。
地上嗷嗷喊疼的亲事官和正跳的起劲的众人顿时惊住,下一秒就有一个戴着钟馗面具的来赔笑,“皇子妃不要误会,咱们戴着面具视线不好,真没有认出是七殿下,今儿个大年下不宜动怒,您就饶了马亲事官一回吧。”
这人说着扶了地上的人起身,也不知低声说了什么,那马亲事官就弯腰低头不很情愿的认错赔罪。
傅云朝心知大过年不能在宫里闹的太狠,遂在那人心口又补了一脚。
“下次再敢如此我就砸烂你狗头!”
心口生疼的亲事官还想再犟却被左右几人硬架着陪了个礼拖起跑走。
眼瞅着一群魑魅魍魉走远,傅云朝瞥了眼旁边的人。
“你干嘛不出声受这窝囊气?”
这一点不符合他疯批的作风啊。
沐君珩面色稍霁,却还是没有出声,只牵了她的手径直往宴会的宫殿而去。
好半晌两人到了地方坐定,才听这人自言自语般说了句,“你不知道百口莫辩的滋味。”
傅云朝骤然转头,恰巧看见那黑眸里一闪而过的黯然。
然就是这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情绪,顿时就让她明白了他不回击的原因。
“殿下。”
“嗯?”
“云朝一定还你清白。”
某女眼神坚定,冷脸了一路的沐君珩心头一暖正要开口,却又见对面女子水眸晶亮。
“殿下也一定要守信。”
于是七殿下刚挂上嘴角的笑瞬间消失,眼皮一塌再不看她。
很快主角到场,帝后携手走来,满大厅乌泱泱的人群顿时下跪行礼,高呼万岁。
震耳的声音如同山呼海啸,傅云朝跪在地上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抢着做皇帝的原因。
“过去一年诸位为了大周殚精竭虑,宵衣旰食,着实辛苦,所以今日除夕之夜朕特意设宴招待诸位爱卿,以表达朕对你们的敬重与感谢。”
皇帝一番开场白,地下众臣立时以头触地高呼惶恐,又高喊谢恩。
傅云朝低着头暗暗佩服古人的膝盖骨,这打磨的光滑如镜的地砖沁凉入骨。难为这些人能面不改色的一直跪着。
上面的皇上讲完话。皇后也冠冕堂皇了几句,他二人说话的时间,殿内宫人无声穿梭已是摆好了饭菜。
好半晌终于听到皇帝一声请字,傅云朝跟着众人磕头谢恩,总算是正式开饭。
宫廷大厨的手艺自是没得说,况还有歌舞可看,所以一众人很是尽兴,
再因着是过年,所以宴会进行到后面就不时有人穿梭敬酒。
傅云朝冷眼看着,发现那杨国公的桌案前竟是排着老长的队,比皇帝那里还要热闹三分。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这么拽就不怕横死街头?”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旁边冷了半晌的脸忽又凑了过来,傅云朝正要说话,一个宫人忽然过来恭敬行了一礼,说是太后有请两口子去寿康宫说话。
两人于是起身出了大殿。
这时已是将近子时,漆黑的夜色里最初零星的雪花早已飘棉扯絮般下着。
宫中一多半的人都去了前面,这后面寂静的深宫在无声飘落的漫天大雪里静谧到有些诡异。
这时傅云朝被牵的小手忽然动了拇指,破天荒反攥了大手。
沐君珩怔了一下,下一秒就勾了唇角贴在她耳边说了句“别怕。”
女子嘴角僵硬扯了扯,刚刚不过是因为脚下打滑下意识的反应,他哪只眼瞧到她怕。
懒得解释的傅云朝也没出声,两人一路被宫人领到了寿康宫,彼时太后见他二人携手进来,温和的面上立时堆了笑意显得越发可亲。
待二人行了礼后太后直接就抓了傅云朝的手一通摩挲。
“哀家倒是头一次见老七牵女子的手,看来你这个媳妇真是娶对了。”
说着就拉她坐下,然后一番寒暄后就道。
“今儿个大年夜叫你们过来也没别的事情。上次家宴哀家曾说要给你寻个能经事的管事嬷嬷,后来竟是又混忘了。今儿刚好想起,又恰巧你们在,就自领回去吧。”
说着朝身旁的老嬷嬷瞧了一眼,那人立时出去领了个五十岁上下面容沉静的老宫人进来。
“这是福青,自幼跟在我身边,你们府里那么些人,有她帮着你哀家也放心些。”
傅云朝没想会是这事,其实这管事嬷嬷一事她自己也是忘了干净,遂谢恩领了人,又陪着说了会子闲话,彼时太后又摘了自己头上一个赤金瓒凤钗给傅云朝做节礼插了她头上,然后又再拉着手道。
“哀家就太子和老七两个皇孙,太子那两口子不争气,这几年也没个喜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