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两人出门傅云朝带了如花和福嬷嬷。
对于太后身边的老人世子妃态度很是客气,但相较于国公府出来的如花,她倒像不认识似的冷漠,傅云朝觉得很是奇怪。
彼时一行人正要上车时,恰巧遇到外面回来的沐君珩。
男人知道是要去国公府听戏,便吩咐了彧风跟着,然后就匆匆进府。
世子妃扫了一眼车辕坐的侍卫眼睑一垂转身进了自家马车。
半晌后到了国公府,还没进大门傅云朝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的热闹的铜锣声。
很快两人到了戏台那里,彼时各家夫人都已坐的满满当当只国公夫人下首一个空位给她留着。
傅云朝跟众人见过礼坐下,然后头发花白一脸和善的国公夫人就拉着她的手一通细瞧,再就是一句一个外孙女的猛夸。
傅云朝脸皮抽动,不知她这毫无关系的外孙女这国公夫人是怎么叫出口且叫的如此亲热的。
尴尬的寒暄过后台上铜锣声响唱的热闹,众人的注意力终于被引到了戏上,她也嘘了口气,回头吩咐如花让她去找老国公。
“世子妃让奴婢跟主子说什么?”
如花以为是有事要办。
“什么都不用说,你去就是了。”
傅云朝笑笑瞅着她,这如花是个木讷性子只知道一板一眼听吩咐办事, 她一心为主并未在她身上动过歪招,所以傅云朝没打算为难,但也没打算再留她。
如花一头雾水去了半晌,就在傅云朝以为她不会再回来时,这丫头却又木着一张脸到了身旁。
“主子请世子妃过去说话。”
说话?
傅云朝瞥了眼一心瞅着戏台浑然不觉的国公夫人要笑不笑道。
“跟你主子说男女授受不亲,虽他一把年纪又烂着屁股不能动弹,但到底是孤男寡女,你回去告诉你主子听,让他有要紧事去找我们家殿下说。”
如花认真记下又木着脸走了。后面站着的福嬷嬷罕见的抽了下嘴角,彧风却是一脸淡定目不斜视,对她的出格言语早习以为常。
一个连他主子都敢打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麻脸丫头这一去好半晌再不见回来,傅云朝便知道是“退货”成功。
这时的台上大戏依然在咿咿呀呀唱着,她手边的茶水凉了换,换了凉,就是不见她用一口,就是国公府招待的点心小食女子也是看都不看。
又坐了片刻后晴的好好的天突然开始阴沉,乍起的北风如利刃般一下下划过脸颊,无聊到极致的傅云朝就想告辞。
这时一个嬷嬷忽然过来对国公夫人说了什么。
然后这国公夫人便转头冲傅云堆了一脸的笑。
“老身有点事想要麻烦七皇子妃帮忙。”
傅云朝扬了扬眉,“夫人请说。”
国公夫人瞅了瞅她身后的福嬷嬷一脸和善笑意。
“太后寿辰快到了,老身想着给太后做一件寿袍,只是这面料选色,花样,踌躇了几日也没个章法,这跟你的福嬷嬷是太后身边出来的老人,定是清楚太后平日的喜好,所以皇子妃能不能行个方便让福嬷嬷给府里的绣娘们指点指点说道说道。”
给太后做衣?
傅云朝回头问福嬷嬷可有空闲。
这老嬷嬷是太后送的,古人的规矩长辈所赐哪怕是阿猫阿狗也得敬着,所以傅云朝对她也很是尊重。
“福青是太后赐给皇子妃的奴婢,即是奴婢,一切自然是听主子的,哪能轮到自己做主?”
福嬷嬷半躬着身,低眉垂眼一如往常的恭谨。
这点儿小事傅云朝没有拒绝的理由,便让她跟着那人去了。
国公夫人心头高兴,见傅云朝桌上的茶水未动,便让人去沏什么雪山针毫给她。
丫头忙忙去沏茶,这边的国公夫人又对傅云朝道。
“人人都知道这个茶难得,但却不知沏这茶必要用立秋那日的无根之水味道才最好,这些年就前年得了一坛子,在梨树底下埋着一直没舍得吃,今儿皇子妃帮了老身大忙,特开坛煮一杯给你。”
国公夫人一番话说的傅云朝面皮直抽。
所谓无根之水不就是未落地的雨水,在地下埋了两年的雨水煮茶?
女子直接呵呵!
她怕喝了会窜稀啊!
于是怕窜稀的人干脆起身告辞,如花的事已了,她不想继续喝风看戏,更不想喝什么两年前的雨水,寒天冻地还是回自己那烘的热乎乎的屋子里痛快。
国公夫人见她执意要走就道。
“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这个,我也不强留你,都是自家亲戚,日后没事多来走走。”
说着就叫梦容送客。
傅云朝正疑惑谁是梦容,就见世子妃起身过来。
“来都来了怎么不多坐会儿?等这戏完了,就要挪去梅园,那里梅花开的漂亮,皇子妃难得来一趟,不逛逛可惜了。”
“我府里还有事情,改日闲了再来。”
傅云朝这才知道原来这吏部侍郎季家嫁给国公世子做正妃的嫡女,是叫季梦容。
世子妃一路引了傅云朝出来,两人顺着花墙往南,在经过一个月洞门时,傅云朝忽然被外头进来的一个丫头撞了满怀。
滚烫的茶水倾了傅云朝一身,亏的冬日衣裙厚才没烫着。
彧风冷眼瞧着没有出声。就见世子妃寒了脸训斥。
“混账东西慌的什么?!”
这丫头也顾不上一地的碎瓷立时就跪下磕头。
“冬日天寒,茶水凉的快,奴婢怕送到主子们手里就已半温所以跑的急了些,还请世子妃饶奴婢一次,也求皇子妃不要怪罪。”
傅云朝低头捡着身上的茶叶也不出声,就又听世子妃道,“求七皇子妃也没用,七皇子妃再宽厚也不能乱了府里规矩,去领五十板子然后去浣衣房,以后都不用到前面侍候了。”
丫头哭哭啼啼走了,世子妃一通赔礼道歉然后就说这天滴水成冰万不能让她穿着湿衣走。
“从这里左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