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卷过崖顶,彧风手中的火折子猛然跳了两下后骤然熄灭,就在这光亮失去的一瞬间太后忽然脚下一个趔趄向前扑倒,然后尖唳破空声骤然响起。
黑暗中箭矢射入皮肉的声音异常清晰。沐君珩急切的唤了声阿朝。
“我没事。”
“皇祖母怎么样?”
傅云朝将摔倒的太后拉起。
山林中火光忽然出现,成群的黑衣人在这一瞬间手持火把涌了出来,崖顶之上忽然亮如白昼,众人这才瞧见是那唯一活口的刺客被一箭刺中了心窝。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太后此刻两腿发软,身体的重量几乎全压在了傅云朝身上。
对面领头的黑衣人也不接话,只将手轻轻一摆,第一排手持刀剑的人散开后,后面拿着强弩的蒙面刺客就如潮水般涌出,密密麻麻的黑衣人顷刻间站满崖顶,打眼望去足有数百。
一排排冒着寒光的箭矢对着沐君珩一行,领头刺客冷然一笑。
“七殿下还不束手就擒?”
傅云朝转头瞧着男人,就见那人黑眸略眯,握剑的长指动了动,这一细微动作让跟着彧风和墨渊眼瞳一闪各自低头。
“这么大的阵仗,真够下本。”
男人说着提剑而出,“我的女人和祖母就在身后,我束手就擒将她们置于何地?”
“我家主子只要殿下一人性命,刀剑无眼,殿下此刻束手就擒,咱们自然不会伤及无辜。准备!”
这人一声令下,后面的弓弩手已是瞬间将弓拉满。
彧风和墨渊带着侍卫直接排成人墙。“主子你们快走!”
“走的了吗?”
这人一点不将彧风等人放在眼里,只盯着沐君珩道傲然道,“殿下想清楚了,我这一声下去,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男人没有出声,太后忽然拨了侍卫上前。
“哀家不怕死,哀家一把年纪还能活几日?老七,沐家男人只有站着死,从没有跪着生!”
“皇祖母说的对。死便死,本殿下却是不能束手就擒,更不能连累女人。”
沐君珩忽然丢了剑,“要命本殿下给你,但你也要说话算话。”
“自然。”
随着这人一句自然出口,某殿下忽然就飞身跃下了断崖。
“殿下!!”
“老七!”
“主子!”
猝不及防的变故将在场之人尽皆惊住,傅云朝本能就跟着跳下。
太后两腿一软昏倒当场。
“主子——皇子妃———!!!”
彧风和墨渊趴在崖边声嘶力竭。
领头的黑衣人瞳孔一震立时飞到崖边。黑沉沉的深崖如同地狱之口,将跃下的两人吞吃入腹无声无息。
“生见人死见尸,找路下崖!”
这人眸光森森将手一挥,一众刺客顿时收了东西呼啦啦撤退。
彧风和墨渊一阵呼喊无人回应后一人带着侍卫送太后回宫,另一人则寻路下崖。
而此时的山崖下沐君珩两口子正吊在半空。
“说跳就跳,你好歹说一声。这有多深?”
傅云朝瞅着黑漆漆的脚下仿佛无底地狱。
“不知道,我没下来过。”
傅云朝拨动手腕机关,让钢索缓缓下降,“不知道都敢跳,殿下你可真勇,就不怕摔死?”
“不是有你罩着吗?”
“呵!”傅云朝扯了扯嘴角,片刻道,“殿下知道是什么人了吗?”
“你猜出了?”沐君珩反问。
傅云朝忽然呲牙一笑,“八九不离十?”
“说来听听。”
“一起?”
两口子相视一笑,齐齐吐出两个字。
寂静的山崖下,缓缓下降的两人很快被黑暗吞没。
……
翌日
遇刺的太后和太子平安回宫,七皇子夫妇跳崖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朝堂,太子怔愣之后哭的眼都肿了,太后当时就下了懿旨,派出三百兵士去崖下搜寻七皇子两口子。
左相大人捶胸顿足一时骂两口子不听话,一时又叹自己命苦,再然后就将他大寿之时亲兄弟送的那副气死人的棺木拉出来让人重新上了几遍清漆。
“爹你这不是咒阿姐么?”傅怀育眼眶通红一叠声让人拉走。
“现在知道兆头不好了,那会儿你叔送来时你怎么说是升官发财?!
左相在儿子屁股上踹了一脚,“本相这叫以毒攻毒,说不定拿棺木冲一 冲,阎王爷就把他俩忘了。”
傅怀育一听这话深以为然,立时就夺了下人手里的东西开始哭丧。
一众人除了被瞒着的傅老爷子无知无觉,其他都是真痛假悲各有各的忧伤。
但他们兀自忙乱时跳崖的两口子早已乔装打扮出了崖底。
“咱们先做什么?”
马车里的傅云朝一身男人装扮,已看不出本来面貌。
“先把父皇弄醒。”
不然时间一长怕是真得送终了。
外面的沐君珩贴了一脸的邋遢胡须,面皮又黑又糙早不复皇子模样。
“他醒了这戏还怎么唱?”
傅云朝开了车门。
沐君珩转头一笑。
“醒了也可以不醒。”
奇怪的话傅云朝却也听的明白,一时又咧嘴呲牙。
“也许父皇真会再气死过去也不一定。”
这话沐君珩却是没有接茬儿只说城门已到让他坐好。
她们入城时刚好与出城寻人的三百兵士打了照面,傅云朝一眼瞧见齐刷刷的队伍后面跟了两个“歪瓜裂枣”,这俩瓜枣不是别人,正是混入队伍的傅怀育与花不离。
两人此刻正讨论着他们两口子从那么高的崖摔下去怕是已成为肉泥,不能分辨。
擦身而过时就听花不离道。
“夫妻正当生同衾死同穴,何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