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殿下怀疑新党调查出来的结果吗?毕竟现场的证据已经表明了是的魔女研究会策划了这一次袭击,殿下也已经指挥了隐事局对于全国境内的魔女研究会进行一次清扫行动.”
费舍尔十分谨慎地没有透露自己目前得知的线索,因为他不确定眼前的王子现在过来到底意欲何为。
如果葛德林九世和粉红馆幕后的操盘手布莱克都是开拓派的成员,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眼前的这位王子在其中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立场呢?
身为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王子,过去的德克斯特王子一直表现得十分中庸,他的很多决策和表现就像是复制一样,在过往的决策历史中寻找针对目前局势可能采取的办法,就如同他经常请下属吃早餐来体现如同葛德林二世那样的亲和一样。
新党和狮鹫党对于眼前的这位王子有着趋近相同的评价:中庸。
但中庸同时也意味着平稳,意味着维持现状,葛德林九世的开拓政策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为纳黎带来了荣光,所以德克斯特王子在政策上非常信任开拓党,不然之前就不会将很多事情交给他们来操办。
所以,面对着德克斯特王子的询问,费舍尔只是微微一笑,打了一个圆滑的转场,又将问题给抛了回去。
“费舍尔卿,请看这个”
德克斯特看了一眼费舍尔,随后用手指扭动了一下自己袖子上的一枚金色袖扣,在费舍尔的视线之中,那袖口中逐渐涌出一层层浓厚的黑影,那黑影如影随形一般地将费舍尔与德克斯特王子所坐的位置给包裹起来。
费舍尔的目光涌动了一下,刚要有所动作,就听见了德克斯特王子那沉稳的安慰声,
“费舍尔卿的消息非常灵通啊,确有此事,不过,那封信并不是给我的,我还以为是哪一位弟弟妹妹的恶作剧.”
在费舍尔看来,德克斯特实际上已经得到了非常多对于这件事情的猜测了,他最后过来询问费舍尔也只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而已。
现在才相处了半个小时不到,费舍尔已经对于这位素未相识过的王子性格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他在对待自己臣下的时候十分喜欢推心置腹,怪不得伊丽莎白在皇家学院的时候说自己兄长的偶像是葛德林二世,那位“贤王”。
他将信件展开,只见里面用纳黎的语言歪歪扭扭的写着,
眼前的德克斯特表情复杂,伸手接过了身旁礼仪官递过来的文件,他把那些文件丢给了费舍尔,同时将身前的杯子递给了身后的礼仪官,示意他为自己再添一杯牛奶。
“周末的慈善晚会应该会十分热闹,费舍尔卿应该也会参加吧,到时候有我掺一手,你要做什么应当也会变得更加顺利一些.”
但德克斯特只是看了那名字一眼,他便轻轻朝着桌面挥手,这次,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亮起了幽邃的光芒,瞬间将桌子上的痕迹给吞没,让它化作了一道白雾消失在了原地。
“费舍尔卿,你知道这一座娱乐场所后面站着的人是谁吗?”
德克斯特听后却叹了一口气,将身体靠在了背后的椅子上,对着费舍尔竖起了一根手指,
“费舍尔卿,我来和伱谈一谈黄金宫内的现状吧。首先,父王的身体非常差劲,基本不理政事,但毕竟他没有离开人世一天,他就依然是纳黎帝国的葛德林九世国王陛下,同时也是我的生父。”
费舍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刚刚准备离开,却突然被身后的店老板抓住了肩膀,等费舍尔疑惑地回头时,那店老板的神色有些紧张,但还是对着费舍尔伸出了几根手指,
费舍尔打量了一下那些文件,全部都是隐事局对于那场袭击的报告,还有一堆以刁钻角度拍下的照片或是魔法记录,只要王子想,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跟踪谁。
“等完事了再请你吃早餐吧,费舍尔卿。”
“祝贺你,三十四岁诞辰快乐,但愿你一切都好,距离约定归还日期还有一岁。”
德克斯特站在早餐店门口,对着身后的费舍尔微微一笑,甩下一句话之后便离开了早餐店,
“托殿下的福。”
德克斯特叹了一口气,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对着眼前的费舍尔感叹道,
“人们经常说一个英雄的故事终结于自己的中年,因为一旦到了晚年,疾病、死亡将会如同附骨之蛆一样环绕你,曲解任何英雄曾经高尚的意志,将他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伦西斯这样行事,若是没有父王的意愿在背后指示,我是定然不相信的,你刚才也听见了他对话的内容了。费舍尔卿,我不想当一位不孝子,所以伦西斯的事情私底下解决当然是最好的”
在看见费舍尔的神色之后,德克斯特长出了一口气,伸手端起旁边的杯子,一口把其中冷却了一些的牛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
“他年轻时和我父王一起缔造了如今这个被开拓裹挟着向前发展的帝国,当年他们是无话不谈的挚友,小时我也见过他许多回.我只是没想到,最后他选择了伦西斯,而不是我。”
“或许他根本不在意选择谁,他只是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
德克斯特的声音沉稳,不用费舍尔说太多就能自行猜测出很多事情来,
伦西斯那苍白的侧颜有一些狰狞,和平日里那沉默寡言的形象相差甚远。
“既然王子殿下已经确认您的胞弟参与了恐怖行动,您大可以将其软禁审问本人获得更多的线索不是吗?”
费舍尔的眉头微微皱起,聚精会神地看着黑雾之中的景象。
没等几秒,那边,伦西斯的王子便断断续续地传来,不过好在费舍尔能大致听清他话语中的意思是什么,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有把她抓住?父王的情况你们难道不清楚吗?”
“父王最近的状态很怪,生命的垂危让他的性情大变,每天对于我汇报的政务毫无兴趣,只待在他的寝宫里闭门不出。之前还能出来与我们一起享用晚餐,现在直接是整天见不到他老人家,不知道在寝宫里面干些什么.”
常人所说,德克斯特的“中庸”评价似乎也不算名副其实,至少费舍尔是这样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