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费舍尔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然暗沉下来了,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很快又眯起了眼睛看向了窗外的月色,等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披上了一层被褥。
他愣神了一秒钟,随后扭头瞥向自己的身旁,只见在自己的旁边一本方方正正的书籍正侧着身,用死鱼眼看着自己,
“哟,你醒了啊?”
“.”
费舍尔沉默了下来,忽略了那奇怪的既视感,强忍住了没有伸手将埃姆哈特拉过来物理消声的欲望,只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受着身体上的压力逐渐被舒缓下来,他转身下了床,却将身后的埃姆哈特气得不行,
“你妈,早知道我就不该管你的!我帮伱盖被子,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你这个屑男人!”
费舍尔回头瞥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埃姆哈特开口说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说过凤凰种曾经驱逐过入侵北境的混沌种,但我却不知道具体的过程是怎么样的而昨晚出现的诅咒不仅和凤凰种有关,而且还和混沌种有关。”
“我怀疑,凤凰种的消亡和混沌种有密切的关系。”
埃姆哈特气呼呼地飞到了费舍尔的肩膀上,瞥了一眼他沉思的表情,随后才叹了口气接着道,
“这的确很有可能,混沌种是居于灵界中的、难以想象的高等亚人种,现实世界中对他们的记叙少之又少,如果这世间到现在还有谁能知道他们的线索的话,估计只有那位现在依旧潜藏于世间的魔神拜蒙了。”
但终究,瓦伦蒂娜的眼泪没有落下脸颊,在那之前,她便轻轻伸手将灼热的泪滴抚下了,沉默之中,瓦伦蒂娜突然摁着轮椅往后退了一些,她倚靠在轮椅上裙着身形便完全暴露在了费舍尔的眼中。
此时此刻听到了开门声,那白皙脸颊上沾满泪滴的少女猛地抬头看向了门口,表情错愕地和推门而入的费舍尔对视了一秒,她微微张了嘴,眼泪却不断落下,顺着她的下巴不断滴落。
费舍尔倒是应对得平淡,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了海迪琳脸上的眼中带着的埋怨和恼怒,似乎是对于之前自己对她的暗示视而不见,却对于瓦伦蒂娜小姐颇为热情的缘故实际上,好像他对瓦伦蒂娜也算不上热情就是。
走廊之中静悄悄的,就连那位机械师塞尔提的房间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了一下时间,原来他竟从早上直接睡到了晚上十点,一连两餐没吃怪不得如此饥饿。
费舍尔扫了一眼对方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依旧体态婀娜的身体,一点没看出她所说的“畸形”在哪里,不过他当然不会如此失礼地询问出来,只是先切入最关键的问题。
她的双脚看起来完全没有知觉,如同两块铁做的聚合物一般呆板地藏在裙下,瓦伦蒂娜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抬头看向了费舍尔,对着他缓慢开口道,
瓦伦蒂娜攥住手上戒指的力道越来越紧,脑中无数过往的细节闪过,她的眼角又开始闪过一点点泪滴,
“哦,这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费舍尔这家伙不能接着欺骗女性,埃姆哈特的心中便会生出无限的快意来,比阅读多几本他没读过的书籍都要舒服。
只见眼前的费舍尔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一点没顺着瓦伦蒂娜话语中暗示的楼梯下的意思,只是看着她道,
该不会.这也行?
费舍尔沉默地一言不发,虽然对方依旧在自己的面前啜泣,但房间之中的气氛却不复
门扉突然打开,房间之中和之前费舍尔来时的布置相比没有任何改变,唯独那坐在椅子后面的不是机械组成的赫尔多尔,而是一位坐在轮椅上低垂着头的图兰家大小姐。
“今天是放假的时间,就算是下船去放松也没有关系.但这么晚了费舍尔先生还不休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赫尔多尔先生之前曾经嘱托过我,他想要我竭尽全力地帮助你寻找到传说中的霜雪梧桐树”
费舍尔胸口前埃姆哈特因为看戏而咧起的嘴角愈发僵硬,已经开始有些绷不住了。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美好辣!
费舍尔胸口前的埃姆哈特愈发幸灾乐祸,差一点没有张大嘴巴狂笑出声来,但显然费舍尔一点没理会他的情绪,只是有点遗憾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对着瓦伦蒂娜说道,
“她曾经进入过灵界,并在其中遨游了不短的时间,之前我和你说过的关于混沌种知识都是在她的笔记中发现的.不过要我说,思索这些暂时离你甚远的线索完全没有必要,还不如考虑一下怎么对付你的前女友和前前女友,嗯,还有前前前女友如果你有的话。”
虽然话语依旧客套,但这话之下隐藏的含义已经十分明显了吧?
面对着瓦伦蒂娜如逐客令一般的冷淡话语,费舍尔没有尴尬也没有慌乱,只是默不作声地将肩膀上看戏大呼爽快的埃姆哈特抓住塞回了胸口的口袋中,不退反进地向前一步走入房间,顺带将身后的房门给关上了。
“落座吧,费舍尔先生,有什么想问我的今晚就说吧。”
“所以,我想我对那位赫尔多尔先生许下的承诺也是对真正赫尔多尔先生许下的承诺.我会竭尽全力帮助瓦伦蒂娜小姐抵达传说中的霜雪梧桐树,对你持有信任。”
费舍尔没先开口,却扫了一圈赫尔多尔的工坊内部,前几日来时还没有料到便是分离,由是如此也没仔细打量过其中的构造,在这间没有床铺的房间内,书本、魔法与桌上的相册便是唯独留下来的生活气息。
大多数的关系都是双向的,从赫尔多尔对于瓦伦蒂娜的关心与忠诚便很容易地能猜测到,这位被赫尔多尔视作孙女的真正图兰家族的成员对他十分尊敬与依赖。
没想到费舍尔却微微一愣,果断地摇了摇头,对着瓦伦蒂娜笑道,
“虽然本意只是下来为之后的行程提前镌刻一点魔法,但瓦伦蒂娜小姐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我的确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费舍尔平静地听完了瓦伦蒂娜说完这些话语,他敏锐地感觉到,之前赫尔多尔的死亡以及对她留下的遗言,伴随着自己毫不动摇地送出的这枚苍鸟种印记终于打开了眼前这位瓦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