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为满花的小工作室就这样忽然出现,出现的毫无征兆,出现的莫名其妙,在自媒体高度发达的当今社会,如一枚小石子丢入大海,泛起的小水花无人问津。
我十分诚恳打通娟子的电话。
耳边听着待接通的滴滴声,我心情十分复杂,短短几秒钟时间,再复杂的心情最终都被久别重逢的喜悦替代。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喂,娟子你好,我是大树。”
“你奶奶个腿的死骗子,恶搞有意思吗!”娟子粗狂的声音通过听筒,炸进我的耳膜,把我的思路和情绪搅的混沌一片。
电话那边还在继续:“你是大树,我还森林呢,你要当植物人吗?信不信老子把你打成植物人······。”
我哭笑不得,艰难插嘴:“娟子啊,我真是大树。”
“滚蛋!”
“噔”一声,电话被挂断。
果然,不管是谁肯定都以为我是骗子,我气的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
最终,我呈大字型站在屋子中央,默默舒展四肢,我缓缓吸气吐纳,艰难扯出笑容:“不生气,不生气,玄幻故事嘛,我自己也不信,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收拾好心情,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
“哎哎,干干嘛?”我听出来一丝莫名的慌乱。
我忽然警铃大作:“你是不是又瞒着我抽烟呢?”
“没有!哥在上厕所。”
我眯眼表示怀疑:“是吗?”
“那肯定的啊,你先去看电视等我一会儿。”
我撇撇嘴,转身离开。
三分钟后,董毅恒走出洗手间,他大大咧咧坐在我身旁的沙发上:“怎么了?找哥有事儿啊?”
我眯眼盯着他:“我是有毒吗?你坐那么远?”
他心虚摆手:“哪里,离太近,挤。”
“记住你的话就行。”我将视线转移回手机:“我刚刚给娟子打电话了。”
他有一瞬间惊诧:“然后呢,他说什么了?”
我撇嘴苦兮兮道:“把我骂了一顿。”
他微微一笑:“早就预料到了。”
“哎~,真伤心呐。”
董毅恒点头:“不过也情有可原,之前林木木要把荆棘交给傅景深,娟子一度认为她疯了,那可是他全部的心血啊,为此娟子来林家找了林木木。”
我紧张开口:“然后呢?”
董毅恒表情有些凝重,连带着我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
“然后结果不尽人意嘛~”
董毅恒最终开口,短短几个字,我却听出了很多信息。
站在娟子的角度上,这一切都好像是林木木和傅景深两人的爱情套路,他遭人陷害挤兑,林木木向他抛出橄榄枝,本来以为遇到了知音,却没曾想自己呕心沥血的成果转身又进了傅景深的口袋。
我不敢相信现在娟子会怎么看我。
我思索半天,沉重开口:“董老板,我决定不动娟子了。”
董毅恒不解:“为什么啊,哥都已经准备好给你俩约饭局了。”
若是我可以一直庇护他,在背后力挺他,那我肯定会把他拉过来的,但是经过了这一切,我不想在拉他入局,看着自己的心血反复被践踏,那种感觉不好受。
我默默拿起桌子上的橘子,指甲插入橘子皮,一股味道扑进鼻腔,我慢慢开始剥皮:“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已经不能再碎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我情绪感染,他也忽然安静下来,他就那么翘着二郎腿静静盯着我手里的橘子。
我掰开橘子递给他一半,眼神坚定且冷静:“董老板,给我自由进出的权限吧,我准备要好好玩儿了。”
他看着我的眸子,整个人如同静止的潭水,看不到丝毫情绪的流动,半晌他伸手接过我递过去的橘子:“好。”
“谢谢你董老板。”
他没有看我,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指节分明的手缓缓掰下一瓣橘子,优雅放入口中:“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
当你决心要赚钱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向你抛橄榄枝。
机缘巧合下,我忽然接触到了短剧。
我的满花工作室不止有主播,还有演员团队。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我的腿要跑断了,演员团队是被我半路收入麾下的,他们需要资金、人才、技术等一切的支持。
没关系,这一切我都可以跟董老板借,若是还不了的,就以股份相抵。
我忙的焦头烂额,常常半夜回家,很多次都是被董老板逮回家的。
“咔!”
“那个演员怎么回事?为什么擅自给自己加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崩溃了,我很难理解,短剧一共就几分钟一集,这种情况下还有人频频跟不上节奏,擅自给自己加戏。
男女主角也很崩溃,他们也数不清这到底是第几次NG了。
若是拍电影或者电视剧我肯定巴不得演员多加戏,那样也可以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但是在短剧里面给自己加戏,那就只有一个结果——耗费大家热情,浪费导演财力。
影片剪辑、镜头补拍、场地时长等等,这些都需要收费的。
天已经黑了,周围的补光灯刺的我眼睛疼,我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穿着运动服拿着剧本在现场肆无忌惮发着脾气。
“一个普通的元宵节放花灯的镜头,十几个人和你一起放,你为什么就是要摆出古怪的表情呢?!”
女孩不开心撇了撇嘴,我理解,年轻人可能就是想赚个零花钱,顺便穿个古装打卡拍照,但是该办的要办好啊。
“谁选的人!给我出来认领!”我生气将手中的剧本摔在地上:“各部门继续!”
董老板在一旁默默向前,走到我摔剧本的地方弯腰捡起。
我和摄影师一起观看着刚刚的回放,觉得总是不满意。
董毅恒拿着剧本缓缓绕道我身后:“不满意,那就代表着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