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我身边,在我目光所及的地方,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在。”姜潋以回应着林以枫急促的声音,他颤抖的躯体让姜潋以开始感到害怕。
“坐下说。”姜潋以试图挣脱他的怀抱,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沙发边,却被他抱得更紧,不给丝毫喘息的空间。
“姐姐,我好害怕。”林以枫开口,黑眸幽深直想把她吞噬。
“不怕,不怕。”姜潋以哄孩子般轻轻地拍着林以枫的后背,温柔且规律地抚慰他不安的灵魂。
林以枫哪怕坐在沙发上也不愿意撒手,他紧紧拥着姜潋以的手臂寻求安全感。
“演戏太难了,”林以枫吐出一口气,“控制不住地陷入角色情绪中。”
“都是假的。”姜潋以揉了揉林以枫的脑袋劝慰道。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好真,”林以枫转过脑袋专注地看向姜潋以,“你就像戏中的孟念,无缘无故地抛弃我,在我的世界彻底消失,徒留我停在记忆的回流。”
“你和孟念一样,什么都只想自己扛,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真的是胆小鬼,大骗子!”林以枫情绪崩溃,他抱着姜潋以不断地哭诉,断断续续地发泄苦涩。
电影情节的残酷压得林以枫喘不过气,戏中的孟念知道自己身患绝症,不忍让乐临安难过,选择不辞而别。
现实中的姜潋以,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前程,暗中答应徐欣的条件离开自己。
姜潋以不管是戏里还是戏外,都没有告诉过自己真相,也从未和自己商量过,哪怕一次。生活的重量全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她选择一个人扛下所有。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是你男朋友?!”林以枫声音沙哑,崩溃地质问。
“你真的在意过我吗?”
“我想和你分担一切,包括痛苦。”林以枫呜咽。
“我现在陪在你身边。”姜潋以压抑着难过,苦涩地开口。
林以枫有太多问题,她回答不出来。
在姜潋以的心中,她就是要保护那个十八岁张扬肆意又冲动的林以枫。
林以枫望向姜潋以,不再说话。
姜潋以僵硬地转移话题:“最后的剧本发下来了,你觉得会是什么结局?”
李由为了让林以枫可以沉浸在戏中,剧本都是部分发放,在经历漫长的拍摄周期后,终于走向结尾。
林以枫思索一阵:“如果我是乐临安,我应该会去上大学。”
“将绚烂的大学生活全部体验一遍,然后努力工作,让许茹安心。”
“我应该会经常去看许茹和孟安,将我的经历缓缓地诉说给他们听。”
此时的林以枫平静地讲述故事,姜潋以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乐临安的影子。
“毕业后,我会好好工作,达到我认为的高度。”
“然后花一点时间去看看世界。”
“最后,长眠在孟安旁边。”
随着,林以枫最后一个字的落下,姜潋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林以枫口中的故事走向和最后定稿的结局几乎一致。
“生命,不重要吗?”姜潋以颤声问道。
“可是,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林以枫冷漠到无情无欲,“他唯一的救赎已经离他而去。”
“他能坚持下去的唯一原因是,做给孟念看吧,”林以枫轻声说道,“告诉孟念,他有在生活,直到体验过生活的种种后,他便不会再遗憾。”
“因为,大学学习和工作是孟念没有经历过的生活,”林以枫一字一顿说出残酷的现实,“乐临安活着的任务仅仅只是替孟念体验一遍,仅此而已。”
姜潋以沉默地将剧本递给林以枫。
“真的太疯狂了。”姜潋以喃喃开口,如果她没有提前知道全部的剧情,她会怎么选呢?
姜潋以发现,她无法勾勒出结局。
因为,她不敢想。
剧本的最后写着:
乐临安按部就班地按人生轨迹完成升学,然后踏进社会。在工作岗位上,他兢兢业业地创造属于自己的价值,同时将他的绝大部分工资投入慈善组织,在社会中建立了一定的声誉。
在他三十周岁当天,他创立的慈善基金会正式成立。
同一天,他从高楼跃下,结束了他的一生。
乐临安在他生命最后的前一天,找到许茹,双膝跪地,只为一个恳求:他想葬在孟安的相邻位置。
两个墓碑并排而立。
微笑女孩的旁边是一个面容严肃的男子,两人本该年龄相仿,却停留在不同的岁月。
休整一天后,再次开工。
林以枫迈入片场的那一刻,他变成了乐临安。
林以枫的一颦一笑都极具感染力,姜潋以站在场外眼眶含泪。
她看着戏中的乐临安每一个动作都是极力为了执念“孟安”所完成,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到底是需要多深的情才能塑造出一个完全为了他人而活的乐临安?
当林以枫最后站在两人的墓碑前,姜潋以冲过去一把抱住他。
两人抱头痛哭。
最悲痛的不是救赎后的失去,而是在你得知了所有真相后的阴阳两隔。
都说除了别无大事,但人的贪心总想渴求更多。
姜潋以心如刀割,现在的她只能庆幸一切都是假的。
姜潋以和林以枫都心知肚明,不管戏里剧外,两人的相遇和经过在情绪上有着惊人的巧合。只不过,现实中的他们,并没有戏剧性地走向《热烈》所讲述的结尾。
就像摇摆的天平,倾斜点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我们和他们不同。”林以枫凑在姜潋以的耳边不断重复,手上传来的灼热温度让他无比安心。
杀青宴过后,两人坐在酒店大门口的台阶上看夜空。
“《热烈》的本子是我选的,太虐了。”姜潋以在拍摄前从未想过,这部片子会直接拍到情绪失控,好几处高潮点都是收不住的情感爆发。
“可我却觉得,这是个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