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味?”
“什么?”蒋思若忘了收回手。
“再亲一下?”许桀问得没皮没脸。
她直接拒绝道:“不要。”
“不给我个名分?”他仍被她捂着眼睛,就着她的手倾身向前,幽怨地问。
蒋思若垂下眼眸,只觉得掌心间传来阵阵酥麻感,平和地说:“我说了我不负责。”
“挺渣的。”许桀漫不经心地夸她,又不经意地开口一问:“不给你前任一个复合的机会?”
“好马不吃回头草。”
“那你亲我?”问得坦荡。
“你管我?”回得直接。
“没,挺好的。若若怎么对我都可以。”他的语气十分真挚。
蒋思若一时语塞,面无表情地说:“噢。”
转瞬间,许桀握着她的手腕缓缓放下,长久未见光明的眼眸泛着湿意,措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蒋思若醒了。
意识逐渐恢复清醒,她仍旧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整整三天了,这个梦整整做了三天。
从那日在篮球场鬼迷心窍地亲了他后,距离他们不远处大声起哄,蒋思若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全场焦点。她向来脸皮薄,只敢闹许桀一个人。她迅速跑开,只留许桀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还球。
然后她就遭报应了,三天经历了一模一样的梦。
次次都是许桀。
咔嚓。
江缇月开门走进房间,她自然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像是一条咸鱼的蒋思若,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走向落地窗,伸手一扯窗帘,明亮的光线瞬间驱散了房间里所有的昏暗。
蒋思若下意识闭了闭眼。
江缇月踢掉拖鞋爬上床,掀开被子一把把她拽起,大声喊道:“快起床!”
蒋思若被逼无奈坐起身,环抱双臂,没精打采地拒绝:“不起。”
江缇月盯着她眼下逐渐明显的黑眼圈,震惊地问:“你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居然还有黑眼圈?”
有没有可能在闭眼熟睡的每一秒里,我都在做梦。
耗尽了所有力气天天做梦。
当然她什么都没说,她现在连开口解释的力气都没有。
蒋思若耸耸肩,无奈地摊手。
“真的不和我去校庆?”
“真的不和我去?”
“你确定?”
江缇月活力满满地左右来回问一遍。
蒋思若掀了掀眼皮,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肯定地:“不去。”
江缇月失望地和她拉开距离,撇撇嘴下床,边走边说:“那你好好看家吧。”
“好好干活。好好写稿。”
不忘她身为编辑的本职工作,象征性催稿。
“知道啦。知道啦。”蒋思若连连应下,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慢走不送。”
门被关上。
蒋思若滑进了被窝,皱着眉侧过头去,沉沉地盯了五秒光线明亮的窗户,她懒得下床,所以她选择背对窗躺下,拽着被子的一角往上一盖,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隔绝了所有光线。
睡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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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浦大学·大礼堂
古希腊式的巍峨礼堂之中,足足有近五千个座位却仍然座无虚席。演讲台上的精英校友在滔滔不绝地讲述,会场内绝大部分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演讲台,给与热情的回应。
江缇月是少数与众人格格不入的人。
她只是个凑数的。
这是她给自己的定位。
所以她躲在礼堂的最后一排,白白浪费了一身精挑细选的礼服。
江缇月右手撑着下巴,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
演讲台上演讲的人像是换了一位,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江缇月伸长了脖子往前看了看,却被热情的人潮挡住,她不为难自己,迅速放弃,重新低下头刷搞笑段子。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全场掌声雷动,江缇月仍然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左手边落下一个人影。
“学妹?”
她后知后觉地闻声抬头,惊喜道:“学长?”
“很无聊?”张熹年目光看向她手里亮起的手机屏幕。
江缇月立刻摁灭屏幕反扣在膝上,笑着转移话题:“学长你可迟到了。已经开始很久了。”
张熹年失笑道:“看来你是真的没关注啊,我可刚从演讲台上下来。”
江缇月讪讪笑了两声,她不经意间和他对视。
四周人声嘈杂,唯有他气质清俊地坐在她身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一瞬间她鬼迷心窍地开口:“那我请学长吃个饭,算作赔礼?”
张熹年抬手扶了扶眼镜框,情绪掩藏其中,他纠正道:“不是赔礼。应该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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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5P.M.
蒋思若睡了一个安安稳稳的觉。
她趿着拖鞋去往厨房倒了杯冷水,咕噜咕噜灌下又走回房间,打开笔记本开始今日的码字工作。
“夜幕降临,遮光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徐栗窝在沙发里吃着水果沙拉,投影仪正在努力工作,亮堂堂的房间里却播放着鬼片,画面恐怖,她总是下意识地闭眼。她极其幸运,下一秒,明亮的房间一片漆黑。停电了……”
光标落在此处,戏剧化的是蒋思若也迎来了停电。
黑暗蔓延进屋内,只剩下明亮的屏幕显示此刻是18:37。蒋思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到门口,试着摁了摁开关,每一盏灯都高冷地沉默着。
她好想骂人。
做人倒也不必这么惨吧。
蒋思若气冲冲地打开联系人列表,找到江缇月,拨打电话。
直到音乐铃声将要结束,江缇月才接通电话。
“喂?”
“你多久没交电费了?”蒋思若蹙着眉问。
对面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