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的同学聚会上,多年未见大家早已不是印象中的青涩模样,他们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经历了不同的风雨。或事业有成,在社交场合之中处得如鱼得水;或唯唯诺诺,自卑又怯懦地在座位上惴惴不安,点头哈腰只为回敬一杯旁人随意赏赐的酒。
人是惯会捧高踩低的。
他们只会去了解有价值的人。
徐栗和陈冽就是在此刻进入宴会厅的。
姗姗来迟却携手同行。
不少人窃窃私语。
“不是说他们俩早分手了吗?”
“那我岂不是白打扮了?”
有人嗤笑:“他们就算分手了也没你什么事吧?更何况,听说前些日子徐栗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最后还是陈冽牵线搭桥摆平的。”
“陈冽,徐栗。”这种时候还是需要善于交际的班长出现,他开着玩笑,“两位老同学来晚了啊?知道你们是旧情人有话说,但现在先跟我们大家伙叙叙旧吧?”
“班长说笑了,我们只是朋友。”徐栗撇得干干净净。
“那你们不仅一起来还都迟到?”
徐栗循着声看了一眼,是上学时和她不对付的人。她不准备回答。
班长迅速调和:“哎,别的不说,迟到的人先自罚三杯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迅速斟满三杯,陈冽似有若无地看了眼徐栗,道:“六杯,我替她喝。”
“哦!”起哄声一片。
陈冽偏过头同她咬耳朵:“毕竟——我在重新追求你。”
徐栗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敲下最后一个句号,蒋思若终于从沉浸地工作状态里脱离,她往后一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足足闭关了一个礼拜她终于将剧情进度拉到了男主似真非假地同女主说爱。
交稿!赚钱!
毕竟不能厚着脸皮地在江缇月家白吃白住,她想付出一些些哪怕对江缇月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房租。虽然江缇月不肯收,但她还是过意不去地预留了一些钱,准备等赚到钱后再一并转给江缇月。
蒋思若迅速将文档发到江缇月的邮箱,她欣喜若狂地跑出房间,穿过客厅敲了敲江缇月的房门。
咚咚咚。
江缇月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边握着门把手边打了个哈欠。
“我交稿了!交稿了!”蒋思若大幅度地晃着江缇月的胳膊。
江缇月大喊一声:“停!”
“Ok!”蒋思若十分听话地笔直站好,她礼貌提醒,“你该回出版社上班了,你都在家摆烂多少天了。”
被睡意侵袭的江缇月忍无可忍,她举起手机给蒋思若看:“看见没?现在才六点半?这个点上班合适吗?”
蒋思若这才反应过来,她近期灵感状态太好了导致通宵一点都不累,她迅速双手合十做无辜状:“原谅我吧宝宝。”
“出版社少我一个能运作得非常好。”江缇月有自知之明。
在读大学的时候蒋思若说想写小说,她反正也没什么伟大志向,又怕被她爸成天说不务正业,就主动提出要给蒋思若当编辑。正好她爸在纸媒行业里还算说得上话,大手一挥把她安排进出版社里,做个咸鱼编辑。她如愿以偿,成了蒋思若的专属编辑。
“你积极点吧,我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蒋思若认清现实道。
江缇月眉头一紧:“我让你挨饿了?”
“我怕打扰你和——”蒋思若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咽了下去,道,“你未来男友。”
江缇月还想解释她没有未来男友,就被蒋思若推着进了屋,蒋思若善良地顺手给她关上门,再一次提醒:“睡醒记得上班!”
蒋思若躺回自己的床,翻来覆去仍然处于兴奋状态,直至天光大亮她才感觉到睡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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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0P.M.
手机兀的震动。
来电铃声紧接着响起。
蒋思若半睁半合着眼睛,眯着条缝找到接听键往右一划,等了半晌也只等来一句微不可察的叹息声。
“见个面吗?”
是许桀。
但却不似往日拖腔带调的暧昧缱绻,如同秋叶委地般无声无息的,毫无起伏的情绪。他只是平静地问她。
睡意朦胧在瞬间散了个干净。
明明只是九月下旬,却仿若误入隆冬。
“好。在哪里见面?”
“我来接你。还是风和一号?”
“嗯。”
“大概三十分钟。”
许桀挂了电话。
蒋思若揉了揉一团乱的头发,利落地起身下床开始洗漱。她推开房门后发现外面一片静悄悄的,江缇月虽然嘴上说着摆烂,但还是会为她们彼此的事业尽心尽力。
等蒋思若达到门口的时候,熟悉的Benz G-Class已经在等她。
她果然还是得坐上这辆车。
蒋思若系好安全带后正想和许桀开个玩笑,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因为,许桀的状态很不对劲。
接触许桀的第一面,可能会用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来形容他,他一向脾气温柔,就像一场温润的雨。了解许桀后,才知道他的温柔是带着棱角的,真实的他张扬热烈得像是盛夏里的晚风。
可现在,他冷得像自隆冬里亘古不化的冰雪。
“系好了?”
“嗯。”她没问去哪儿。
许桀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现在是昼短夜长,夜幕早早降临。他们沿着宽阔的马路行驶,穿过隧道前,黑夜已经悄无声息地覆了下来。
隧道里灯火通明,这是一条漫长的隧道。
许桀降下了两边的车窗,车速尚在安全范围内。他单手掌控方向盘,仍然没什么情绪。
蒋思若前后张望确定没有车辆,她小心翼翼地喊他:“许桀。”
“嗯。”他平静地应了声。
彼时仍然沉默,被静谧笼罩。
蒋思若一向很会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