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色依稀,谁会来她这呢?
方青璃顿时心中起疑,穿上鞋子披上衣服就往外走去。
刚一出门。
方青璃的困意一下醒了,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赫大人?”方青璃环顾四周,确定了就赫安一人,眼里的疑问又加深了些。
赫安是什么人?一个墨守陈规,从不做任何逾矩行为的人,三番两次的一早就出现在她门前,着实让她费解。
“嘘!别出声,跟我来!”
赫安压低声音,用手拽着方青璃的衣袖,让她随着他的脚步跟上。
方青璃刚走不远,就看见两个身影在前边鬼鬼祟祟,一人手里拿着什么要交给另外一人。
赫安双眸淡淡一扫前方,确认了是这人,才缓神道:“这就得你出场了,我打不过他们。”
说着,将方青璃的衣袖一角拽起,示意他冲上去。
方青璃轻轻点了点头,身形一晃,出现在二人身后。
她伸手抓向他们的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擒拿。
赫安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悠缓的抬手接了几片雪花:“这太冷,别把阿璃冻着,押他们去大帐审吧。”
说完,顿了顿,凑到方青璃耳边,勾起唇角:“还记得你说你大哥会中毒的那个梦吗?”
赫安微微垂眸觎她神色,却见方青璃一脸平静。
被赫安突然的举止吓了一跳的方青璃,其实在强装镇定。
难道这二人,和哥哥被下毒的事情有关?
——
刚走进大帐,赫安拂落肩上的雪花,面色淡然。
很快,方青璃就将二人用帐内的绳索捆上,强制他们跪在地上。
方青璃将刚二人交接的东西倒出一点放入水中,随即从瓷瓶里拿出一粒神解丹扔进去,果然,发出了呲呲的声响。
方书字条清楚写着:“逢断骨疾毒,轻启鸣声。”
确定了是断骨散以后,将剩下的包好递给已经坐在椅子上的赫安。
她知道,审问人,赫安最在行。
赫安伸手接过一包小巧的药囊,被薄薄的宣纸紧紧包裹,将它稍一展开,便露出里面藏着的细腻药末。
赫安神色如常,却透着威严:“崔叔好手段啊!”
在方青璃和赫安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方令武身边唯一服侍之人——崔叔。
方令武半年前出战之时,他的副将崔进替他挡了一刀,死在战场上。
而副将留一老父亲,一直居于烟岚城。
得知自己的儿子战死沙场,便来投奔方令武,说只要每天看到方令武便觉得儿子还活着。
方令武觉得亏欠崔进,就让老人留下了,并称呼老人为崔叔。
身边的人也都跟着尊称他为崔叔。
听到赫安的话时,他也只是微微一笑,面容淡定。
“赫大人言重了。”几个字说的平缓有力,倒与他一贯的行事作风相符。
赫安依旧一脸云淡风轻,垂眸时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纤长的睫毛上,转动了一下指上的玉扳指,嗓音仍旧低沉:“我劝崔叔尽早招了吧,毕竟方将军对你儿子怀感激之情,或许还会……”
崔叔脸色一变,高仰起头,他情绪激动的接了一句:“我儿为方将军而死,方家儿女众多,可我们崔家,就一棵独苗啊!”
他何曾不想放下仇恨,好好活着,一想到儿子就这么去了,这满腔仇恨就从未停过。
“所以你便趁机下毒,让方将军给你儿子陪葬?”
霍然起身的赫安压低的嗓音带着森森寒戾:“你可知若你将方将军毒害,九泉下的崔进岂能长安?”
毕竟,崔进最尊重的人就是方将军,军中无人不知,崔进与方将军私下以兄弟相称。
而崔老则被震惊在了原地,他知道儿子是甘愿替方将军挡刀的,可他就是恨,他想不通为何那么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赫大人,方将军来了!”大帐外响起了一阵女声,冰籣为方将军开了门。
方令武大踏步走进营帐,看到跪在地上的崔叔,愣了一下,直接走上前去伸手扶他:“崔叔这是干嘛?”
啪——
被一道力气阻断了他扶崔叔的动作,方令武的手一抽缩回胸前。
方青璃指向跪在地上的崔叔,抬头对上大哥疑惑的视线时,有些犹疑的道:“他……要给你下毒!”
此言一出,方令武的虎躯不由抖了抖,他紧忙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崔叔对我和亲生儿子一样好,他怎么会给我下毒呢?”
说完,下意识的看向崔叔,睁大了眼睛,似乎在等着对方的辩驳。
“我,我只是想让你吃吃苦头,凭什么我儿为你而死,你却不见悲色,整日神采奕奕。”崔叔嘴唇颤抖,一脸不善。
没等方令武说话。
方青璃眸子一沉,她倾身指着崔叔,满脸愤懑,道:“吃吃苦头?好一个吃吃苦头,若不是我们今日发现,待我大哥服下这毒药便要刻刻经历噬骨之痛,永不得安生。”
崔叔的身子一抖,像是遭到了雷击般怔怔的道:“不可能,这明明就是让人只是会郁郁寡欢一阵子的药。”
“……”
方青璃无语,她印象里哥哥的副将崔进是个聪明之人,崔进的父亲怎的这么容易被人利用。
听完了这一切的方令武,站在那沉默了一瞬,他将崔叔视为父亲般敬重,但却不知他对自己竟一直心存恨意,可自己确实欠了他一条命,崔进是为了自己而死的。
“崔叔,我欠你一命。”方令武拔出身侧佩剑,递给崔叔。
见崔叔愣住,他掰开崔叔手掌,将剑柄放进崔叔掌中用力辅助他把剑握牢。
“来,崔叔,我这一命还给您,给我个痛快的。”刚毅的眼神看着崔叔,没有半分畏怯。
他声音果决,在场的人都屏着呼吸,就连在她身侧的方青璃也一动不动。
方青璃有些害怕,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上脑子胀的很,大哥这个讲义气排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