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璃沉默了下后,瞬间没有来的一股娇愠,对着他就是一记头槌,
“你若今后再这样作践自己,将赤殷之境羞辱人的那一套带到我这,就不是一记头槌这么简单了。”
谢升皱了皱眉,随即唇边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还不快点站起来,想让我再敲你的脑袋嘛?”方青璃没好气的说道。
谢升依言站起,两人距离却变得如此之近。
方青璃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转过眸子,目不斜视地想要从他身边分开些,手腕却被扣住,她被抵在连廊的木柱上。
因为谢升的手垫在她的身后,所以她并未觉得柱子的坚硬。
可这,仍旧是个不让人舒服的姿势,上一世她就是这样被她钳制着。
方青璃抬起头,拧着眉毛看向他:“你这是做什么?”
紧紧挨着,气息交融,他垂眼看着她微染醉意的眸,那是一片瞧不清的幽暗情愫:“既然小姐不愿坐我背上,也不怕雨水打湿,那便靠在这好了。”
方青璃无语,谢升你是不是有病?不坐他身上就得要靠在连廊的柱子上吸雨水?他这突如其来的疯批行为,未免有些奇怪。
她眸色暗沉,嗓音平淡:“我觉得你现在可能比我还要醉,当是需要一碗醒酒汤。”
谢升意识到她生气了,抓着她的手忽的松了一些,人却不由自主的凑近,呼吸落在唇边,带着一丝清冽之气。
方青璃侧过脸,挣扎了几下将手腕挣脱,雨水的凉意透过衣衫浸过来,她打了个寒颤。
刚挣脱了手腕,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又被他揽了腰身对换了位置,距离比刚刚还要近了,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还有身上的温热。
方青璃抬起头,看见他滚动的喉结和垂下的眼眸。
他直直的盯着她,长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宛若蝶翼。
微醺之下,方青璃恍惚觉得眼前一切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几乎没犹豫,方青璃屈膝,抵上重要位置,冷声道:“放开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瞧着她认真的模样,谢升怔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小姐,好狠的心,和你开个玩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充满了少年气息,眉眼疏散,唇角弯起,微沉的嗓音像浸了陈酿,让本就微醺的方青璃,不由晃了心神。
谢升认真看了她几秒,随即松开手。
方青璃连连后退几步,长袖下的指尖捏的紧紧的,心跳已被扰乱了几分。
“小姐,酒菜来了。”妙烟身后跟着几个婢女,给方青璃送来了一大堆冒着热气的吃食还有木凳小桌。
此时雨已经停了。
布好酒菜,方青璃坐了下去,看着还傻站的少年,摆了摆手,“过来坐。”
谢升眸中闪过欣喜,原来她要和自己饮酒的?
他缓步走过去,站在方青璃面前,道:“小姐,不生我气了?”
方青璃一想到方才,玉样的面颊又浮上一层桃花粉,惹人心酥。
“看在你辛苦扫水,又在这带着伞等我的份上,暂且不与你计较。”
方青璃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眼神偷瞄了下谢升,见他并没有反应。
也是,又不是上一世,他再也管不了自己了。
谢升刚一坐下,方青璃就往他碗中夹了个糯米甜团,“来,吃这个。”
一个足有半拳大的甜团,他竟毫不迟疑的全放进嘴里。
这下方青璃看呆了,上一世,谢升最厌恶的就是甜食。
她也想试探下,谢升到底能为她做到何种地步,却不想,这人这么实诚,也不怕噎着。
“给你什么你便吃什么,不怕我给你下毒。”方青璃打趣他。
“小姐给的,自然是最好的,怎么会有毒?”说话的时候语气不清,因为被噎的面色都有些泛红了。
“我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方青璃有些不淡定,她从没想过杀伐果决的谢升,会有一日为她扫洒,以臣服的姿态蹲在她面前,让她坐在她身上。
可有时他太乖巧,让她觉得这都是错觉,有时他又突然有一些疯举动,这让她一时间难以分辨哪个才是少年时真实的谢升。
谢升看向她的眼,像是汪着一片湖,湖里装着他所有的忠诚与决心。
“是的,小姐救过我的命,我整个人都是小姐的。”
方青璃已经不止一次听见他这般说,可此刻再听仍旧肌肉紧绷。
她垂眸缓缓呼出一口气,一手握着酒杯,另一手放在膝盖,让自己端坐不至于晃动。
今夜这酒,着实饮得多了些。
她回看谢升的眼,回道:“愿你记住今日与我所言,有朝一日,若我需要你,切莫食言。”
夜色依依,廊下美人目光缱绻,方青璃的那句话也随酒香融入风里,绵柔,希冀,暗藏诱哄。
迷蒙中,方青璃依稀听的谢升沉声回道:“我愿永远守护小姐。”
她抿了抿唇,想再说点什么,却在半醉半醒间,斜斜的被谢升扶起。
“小姐,你醉了,我扶你回房吧。”
却又被一个声音打断:“还是我来吧!”
是妙烟的声音,“你们几个,同我一起扶小姐回房。”顿了顿,“其余几个将这些收拾好。”
廊下,少年拿起靠在廊椅上的纸伞,遥遥望着走远的人,眼中有一泓波光晃了晃。
雨虽已停,他却将手中的伞撑开,光线本就昏暗,纸伞给他的眉眼覆上一层清淡的阴影,伞下的少年,唇角勾起倨傲又玩味的浅弧。
“需要我吗?还是需要一个智囊?”
这天下间,尽是凉薄之人,相互机关算计,各取所需罢了。
他现在不过是田野中蛰伏的嫩芽,终一日,他会借着她的暖风,不由分说崛地而起。
至于暖风,也仅仅是一阵风而已!
方青璃这一觉睡到日斜西山,醒来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她身体底子极好,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