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下肚后,不胜酒力的林茜已然醉倒了。
屈不凡把她扶到客房安置睡下,然后回到餐厅又坐下继续陪父亲喝酒聊天。
屈正平见屈不凡回归座位后,叹了一口气说:“你母亲走得急,给你留什么遗言没?”
屈不凡感伤地说:“留了一些话,还说让我照顾好您,保护好您。”
屈正平仰着头强忍住泪水:“我和你母亲伉俪多年,恩爱如初,从来没有拌过嘴,你母亲这回仙逝都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也不会遭人暗算!。”
屈不凡充满迷惑地问道:“我认真研究了,您的收购协议应该没有问题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屈正平懊悔地说:“在审讯室,当他们审讯时我才真正明白,这次收购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屈不凡心想怎么会这样?如果是骗局自己应该能看出来,那份合作协议自己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啊!。
屈正平接着说:“博兴集团的贾金旺利用我资金链断裂的时机,假意以他集团信誉做担保,诱骗我以专利抵押贷款,其目的就是想侵吞我的专利;接着又用一块有问题土地先期注入我公司名下,然后抵押贷款,结果被人举报骗贷。我虽百般解释那是博兴集团的土地,但土地证写的是我的名字,我是百口难辩啊!还有令人气愤的是,每年公司业绩报表都是我亲自审定的,可审讯时他们出具的报表显示我公司伪造业绩超十倍以上,而且单据上有我的亲笔签名。这肯定是我公司出了内鬼。”
屈不凡听到此处悔恨得直拍大腿:“这件事也怪我过于自信,我想过出资收购的一方必然会挤压被收购的一方利益,但没有想到他们这是精心布下了一个陷阱!但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次收购市政府领导不是也介入了么,难道他也希望看到这样一个不好的结局么?”
屈正平咬着牙恨声说道:“这正是陷阱的厉害之处、关键所在。那个道貌岸然的裘仕贤副市长,表面上假惺惺关心支持我的公司重组上市,实则背地里与贾金旺蛇鼠一窝、沆瀣一气。他用政治担保欺骗我,让我彻底放松警惕,狗腿子周群又诱使我给裘仕贤送去一百万的重礼。行贿之事就是裘某人举报的!我是被他们一步一步引诱进了圈套啊!”
看见父亲痛不欲生,屈不凡急切劝道:“您也别太着急了,您的案子郑为强副局长已经过问了,也是他的力量才让我们有了取保候审的机会,我想经过详细调查一定会水落石出,还您一个清白的。”
屈正平痛苦地摇了摇头:“傻孩子!我涉嫌这么多罪名,公司的账号业已查封。之前账上资金我已经购买了原材料和新厂房设备,公司账户一旦被查封,资金链马上就会断裂,生产经营随之就会中断,后果必然是合同违约,企业只能走向破产一条死路。而且行贿之事属实,我也无法抵赖。读书人最重清誉,企业家最重信用,我是清誉、信用俱毁,还哪有什么清白之身啊!”
屈不凡知道父亲所言非虚,但仍极尽宽慰:“这也没什么,我们还有专利,大不了重头再来。”
屈正平正色地说:“你要保管好那些专利证书,这是我们东山再起的本钱。现在公司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账面上已经没有资金,上个月我用这个别墅抵押了一千万用于工人开工资,原以为这次收购能解燃眉之急,谁料想却是迎来牢狱之灾。”
屈不凡知道父亲的企业困难,但没料到陷入如此糟糕的境地,现在看只有一条破产之路可走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父亲,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