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灵麓山待了几天后,萧子毓带着顾免下山。
因为追云死活不肯萧子毓下山,两人便将它留在了灵麓山。
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冀州。
两人骑马一路北上,偶尔在城里支个摊子轮流给人看病,遇到有人重金求医便揭榜去治。
萧子毓,专治疑难杂症。
连带着从云不知那里顺的银票,这一来二去的,本应攒了不少银子。
但偏偏两人住客栈花费不少,身上总是少有银子。
值得惊讶的是,顾免发现了萧子毓的路盲属息。
在不熟悉的地方,只要没有标志性的建筑,就可以说是乱走一气。
不分南北,也不分东西,就单纯跟着感觉走。
但萧子毓感觉的方向一般都是错的。
只能说还好有顾免。
某一日,两人骑马来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寺庙,门口挂着一个破败的牌匾,上书熙宁寺。
寺庙里很安静,古树苍劲,枝叶茂盛,盘根错节,建筑飞檐翘角,充满古朴的气息。
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房檐上的鸟儿理也不理,继续啄食。
萧子毓带着顾免找到厢房,净尘和尚正在打坐,听到敲门声睁开眼睛。
“进。”
净尘倒了三杯茶,青烟袅袅中,茶香扑鼻。
两人推门进来,净尘抬眼,眼神无悲无喜:“二位施主,请喝茶。”
净尘和尚看起来和几年前差距不大,还是那副四大皆空的模样,手里拨弄着一串念珠。
哪怕净尘和尚曾经救过萧子毓的命,当年在熙宁寺,萧子毓总是觉得这个和尚很装神弄鬼。
现在再看,就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意味,世外高人。
回灵麓山这几年萧子毓放肆惯了,一向头很铁。
再玄妙的人,只要他不想,萧子也能怪腔怪调。
萧子毓抿了口茶,嫌弃道:“多年不见,你这茶还是那么苦,一点回甘都没有。”
净尘看了他一眼,“多年不见,萧施主的嘴还是那么挑。”
这茶喝起来挺好的啊,清新醇厚,悠扬持久。
净尘眼神转向从进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顾免。
“顾施主也来一杯吧。”
顾免看向萧子毓。
萧子毓轻轻颔首,顾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净尘收回视线,又是一个不识货的。
牛嚼牡丹,糟蹋了他的好茶。
他道:“二位施主不必忧心,这茶没什么问题。”
萧子毓轻笑:“我知道。”
萧子毓放下茶杯,挑眉看向他,笃定道:“你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净尘轻轻颔首。
顾免持续懵圈中。
萧子毓和煦的笑:“那就说说吧净尘大师。”
有事大师无事和尚,萧子毓的态度转变的是真的快。
净尘端起茶杯,抿了口萧子毓觉得很苦的茶:“萧施主想知道什么?”
萧子毓笑容狡黠:“那自然是全部。”
这不是废话嘛,谁乐意只知道一半啊。
净尘很冷淡,:“萧施主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萧子毓笑眯眯的看着他,像只狡猾的狐狸。
“只是一点猜测,不影响我想知道全部。”
净尘脸色平淡,声音不急不缓的道:“当年顾施主散去异能庇护一方世界,溢散出来的能量团落到贫僧这里,贫僧又恰巧捡到了命悬一线的萧施主,那便是萧施主命不该绝。”
“顾施主功德无量,理应后福无穷,上天有好生之德,保佑施主重获新生。”
净尘的视线又转向萧子毓,继续道:“既是救了萧施主,这人自然是交给你的,救命之恩,萧施主总是要报一报的。”
“二位的缘分乃是天定,姻缘线早已连在一起,余生定能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净尘的眼神又落到顾免身上,道“顾施主的命格极好,万物亲近,往后余生,定能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大师就是大师,这话说的真是顺耳极了。
顾免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有些惊喜的道:“多谢大师。”
顾免兴奋的看着萧子毓,整个眼睛都亮了。
他是萧子毓的命中注定哎!
萧子毓看了一眼傻兮兮的顾免,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朝他温柔的笑,满是宠溺。
净尘摇头,并不应这声道谢:“贫僧并没有做什么,这是您的福报。”
顾免有些不赞同他的话,认真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要谢谢您的。”
“谢谢您救了阿毓,也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些。”
净尘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室内落针可闻,念珠被拨动的声音有些明显。
萧子毓看向净尘,眼里带着惊叹,道:“那还真是巧了。”
恰巧那团能量落到了这个世界,恰巧净尘捡到了那团能量,又恰巧他刚被净尘捡到。
这玄之又玄的缘分。
萧子毓只猜到了救自己的东西可能是顾免的特殊能力,完全没想到他的绵绵是死过一次的人。
他当年以为顾免家中遭逢巨变,这些年怕提起顾免的伤心事也从未问他的过来历。
只想着左右不过一个身份,也不是什么大事,随缘就好,没想到竟是这样。
不过好像现在也不是大事,净尘大师不是说了吗,顾免的余生定能顺遂无虞。
“和尚,借你吉言。”
“也多谢你,那不可多得的能量团,你居然用到我身上了。”
净尘睁开眼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那东西能救你,便也不算是浪费了。”
净尘看了一眼眼前人,眼神有了些许波澜,道:“况且,治好一个天眷之人所得到的功德远非你能想象的。”
萧子毓挑眉:“天眷之人?”
净尘颔首。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