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灵岛,映萤洞。
钟离容与已在这里坐了四天。
当日,他急怒攻心对秦芷颜说出让她滚的话,说完就后悔了,但他没有勇气和脸面去追。明明是自己不够坚定,犯了错却不敢承认,也无法面对自己的感情。
他在这里调息了一个时辰,然后去议事大厅和众人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接着又从林白羽口中知道秦芷颜已经离开了的事,一时有些恍惚,自己曾经答应要帮她寻找家人,可现在她去了哪儿呢。
大家都对他表示感谢,想要为他举办庆功宴,但他无心转圜,就推掉了,转头来到了这映萤洞。
这四天他思绪很乱,小姑娘是真的走了,什么痕迹也没留下,两人相处最后的记忆只剩这山洞。
回想起这半年,就像是一场梦,他一会儿想到这半年来与秦芷颜的相处,多数时候都是小姑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只欢乐的小鸟,连自己这般寡言少语的人偶尔也会被她的快乐感染;一会儿又想到小姑娘眼眶含泪的心碎模样,还有临走前那深深的一眼,包含了不舍,难过和失望,看得他几乎绷不住,硬生生将自己的手心掐出了血。
小姑娘已走,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可能此生也不会再遇见了吧,想到这里钟离容与的心隐隐作痛。
第二天清晨,他走出了映萤洞,与林白羽辞别,回到了榭水宫。
回到谷中的日子一如他前二十几年独身一人一样,每日练剑,采药,打坐,平淡无趣,连最爱的钓鱼也很少去了。
有时候练完剑习惯性地提剑过来以为要吃饭了,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桌子;有时候采药走得比较快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人也没有;有时候钓鱼出神出得鱼儿都上钩半天了,却不记得要收杆。
再这样下去都快魔怔了,于是他选择了闭关,等到三个月后论剑大会再出关。
一个月后。
“小师妹,你的基础剑招已经练得很熟练了,休息一天吧。”江柒迟满目担忧,小师妹已经拼命地练了一个月的剑,手上全是磨破的血痕,跟以前贪玩娇气的她判若两人。
“没事,大师姐,我不累,你再教我厉害一点的吧,我也想像你一样尽早学会御剑呢。”秦芷颜撒娇。
“这个一时半会急不来的,我陪着你,咱们循序渐进,今天休息一天好吗?”江柒迟看着秦芷颜眼中的血丝很心疼。
“可是大师姐,我...”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听我的,今天休息。”
这好像是秦芷颜第一次看到江柒迟这么严肃。
看着对方故作严肃但充满关怀的脸,秦芷颜这个月一直绷着的弦一下断了。
她崩溃地扑到对方怀里大哭:“大师姐,不是我不想休息,只是我一闲下来,就会想到那个人,可是我不想想他。”
江柒迟看她哭整个人都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曾经天真的小师妹变成了这般模样。
秦芷颜把这半年来遇到钟离容与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了,包括两人在映萤洞发生的事。
江柒迟又惊又怒,自己的小师妹竟然喜欢上了钟离容与,还将自己交付给了他,而名满天下的榭水宫宫主竟然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要是让师父知道,自己捧在手里的宝贝这样被欺负,他老人家肯定拼了命也要去榭水宫为小师妹讨个公道。
“大师姐,求你不要告诉爹爹,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秦芷颜祈求道。
“可是,师父要是知道我们瞒着他估计会更生气,而且你不想要一个结果吗?”江柒迟左右为难。
“可我还没做好准备,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件事。师姐,你先帮我保密好吗?我不想在他那里连最后一点尊严也没有。”秦芷颜带着哭腔。
“那你要答应师姐,别折腾自己,为了这种人不值得的,好吗?”江柒迟抱了抱她。
“好,我会努力忘掉他的。”好像是为了说服自己,秦芷颜重重点头。
“那咱们好好练剑,劳逸结合,切勿操之过急,一心准备两个月后的论剑大会,到时小师妹肯定能在新弟子中一鸣惊人的,师姐相信你。”江柒迟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论剑大会?”秦芷颜疑惑。
江柒迟拍了拍自己的头:“瞧我,这么重要的事忘记跟你讲了。论剑大会每三年在剑宗举办一次,旨在选出各派新弟子中的佼佼者,上一届的魁首是你二师兄,上上届是断念门的少门主姬岚渊。”
“二师兄好厉害,我还没有见过他呢!还有这个姬岚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秦芷颜有些感慨。
“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他们应当明日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你二师兄和五师姐了。至于这个姬岚渊,”江柒迟好像有点出神了,“他也是个很优秀的人,以后你会见到的。”
秦芷颜点点头,她觉得大师姐提到这个人好像有点...伤感,于是她赶紧转移话题,“师姐,那你呢?你有参加论剑大会吗?”
“嗯,我也是上上届的参与者,输给了姬岚渊。”
秦芷颜好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肯定有故事,于是她试探:“大师姐你这么厉害都输给了他,看来这位少门主是真有两下子。”
江柒迟却没有多讲:“是我技不如人。”
秦芷颜只得作罢,她又突发奇想:“那上上上届魁首是谁啊?不会是我爹吧哈哈哈~”
江柒迟点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你呀,就会拿师父寻开心。”她顿了一下:“上上上届魁首是钟离宫主...”
秦芷颜听完这句话,心猛地抖了一下,随即无所谓地说:“哦~是他呀...”早知道就不问了,多嘴!
她换了个问题:“那这次比赛的奖品是什么?”
“魁首奖励是青灵玉,它不仅是一件护身法宝,还可以制造幻镜迷惑敌人。”江柒迟解释。
“听起来很不错诶,那我要加油啦!争取拿第一!”秦芷颜瞬间充满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