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冲了出去，农拥军只比他多撑了几秒钟也跑出去，两人连胃里的酸水也全吐出来。
许国华默不吭声打开强光手电一点一点的细看，老洪在一旁做简报:“死者马勇，玻璃厂工人，45岁，有一个老婆叫罗小妹，此外在市没有其它直系亲属。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前后，老婆起夜发现身边马勇不见了，走出房来就看到这样了，被周边邻居听到哭喊声，帮报了街道办。我负责这一片，接到消息就和另一位同志赶到场，按规定就给市局汇报。”
许国华:“另一位同志呢？”
老洪:“在街道办那边，受害人家属也在那边。”
许国华:“你们不盯好现场要是有人破坏怎么办？”
“不至于吧？我就跑出去带你们一下。”老洪苦笑:“这里血腥气这么大，半颗死人头就这样盯着你，谁敢待啊？”
许国华也不看他，仍然埋头勘察现场，只淡淡地说:“老洪啊你这么多年升不上去也学不精。”老洪听闻这话，呵呵一笑，也没往心里去。
两个年轻人面色铁青的回来了，许国华说:“吐干净了就过来学东西吧。”他手电照射着周边的血迹，最后往屋顶瓦片上也照一照。随后说:“地面主要有两束发散状血迹，以尸体为中心分别向东面、西面喷射，尸体背面血迹较少，背面墙上和屋檐上也有少许，正面完全没有。其余血液是分尸时散落在左近的。这说明什么？高明、拥军看的懂吗？”
高明呼口气:“说明死的真他妈惨。”
许国华:“农拥军你呢？”
农拥军瞪了高明一眼:“说明最开始被害者走出平房，面向南边也就是出口方向。攻击者从他的正面用利器发动了攻击，是挥砍而非刺击，刀子深入脖子割断了两侧颈动脉，所以才会有血迹向被害者两侧——也就是东、西面喷出去。而正面的血迹被凶手本人挡住了。老师我说的对吗？”
许国华点点头说:“不错，警校学习几年有长进，差不多全说错了。”
“哈哈哈哈哈。”高明闻言捧腹笑起来，“还不如我，起码我说的没错吧，是惨。”农拥军不解的瞪大眼睛。
许国华说:“不要想当然，要细看。墙上和瓦上的血怎么解释，在脑海中模拟一下当时情景？”
农拥军仍不理解他的意思，顺着学过的知识回答:“刀子割到颈动脉不应该喷那么高……而且还是身后……”
许国华将手电照到地上的血迹，引导他接着说下去。农拥军:“而且两侧的动脉同时放压，就不应该有同样喷射及远的效果。进一步想假如受害者遭到脖子上的攻击，没有理由原地发愣。”
许国华道:“嗯，顺着想下去，后面的不难了。”
农拥军想了想得出结论:“所以被害者应该是被一击毙命的！这是他愣在原地的唯一解释，突如其来的袭击直接把他的半截脑袋削飞出去！落在了那边的磨台上，因为内压作用，一些血液从喉部喷出溅在高处，而地上的发散血是别的原因。可怕！……但是，从出口通道的方向到院子中心足足有六七米，如果有个人拿着能把人头砍下来的武器当面冲过来，受害人不应该无动于衷。”
许国华向出口处的屋顶上瞟了一眼:“谁说凶手一定从通道过来的。”
高明和农拥军心中一惊，脑海中不约而同的呈现出当时得画面来:深更半夜，马勇尿急起床，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地从屋里出来到院子。他在死亡的前一秒也许看到了，也许没看到，一个人影躬着背蹲在正面的门檐上。那人漆黑如墨，仿佛是影子从地上立了起来，看到它时，连月亮也失去了色彩。那人怪叫一声暴跃下来，不知道挥舞什么东西，只一击就让马勇的视线腾空而起，天旋地转，最后落在了磨台上……马勇有幸亲眼看到了自己喷血的身体，在终结的黑幕遮下来之前，他清楚的看到杀死自己的那个人疯狂的对着自己的肉体挥刀，利刃吃进肉里一掠而过，所以才能在尸体倒下之前左一下右一下，带出来两侧发散状的血迹。
一切都太快了，马勇这才想到要叫“救命”，但是喉咙却早已负了前情，在了那一头。马勇死后，那人还疯狂的将尸体剁成肉酱！最后长扬而去。
“我去……”高明想不出更好的词形容自己的感受。
“丧心病狂。”农拥军说。
高明又由衷的赞叹:“光是看血迹就能知道这么多，不愧是老许啊。”
许国华难得的插一句题外话:“血迹能让死人开口，以后一定是一门专业的学问，好好学吧。”
农拥军也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立即进入侦查状态，问:“如此深大仇恨，街坊总该有点眉目吧。另外，洪叔你有没有找过现场周边？也许能发现凶手沾了血迹的衣服，或者凶器？”
老洪回答:“找过了，现场没有。我到的时候都过了两个小时，就算有，凶手也有足够的时间处理掉。”
许国华说:“找不到正常，尸体就让法医科回头处理吧。我们先去看看家属，老洪麻烦你继续盯好现场。”
这时，屋顶上一声嘶哑的猫叫“妖~！”几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到一只干奄的黑猫，它不仅叫声难听样子也奇丑。它扫视一眼几人，迅速的跳下屋檐消失了。黑猫吗？真是不祥……
日头终于出来，叫人来了精神。三人驱车前往街道办，路上高明问:“喂老许，我是个外行，但外行有时也看得更清楚。我觉得这不太像人干的事，人都死了还剁成那样，不神经病嘛。”
农拥军推推眼镜:“我同意，寻常仇杀、情杀，行凶的人心里都是害怕的。绝大部分人愤怒过后都会恐惧和惊慌，巴不得尽快离开现场，另一种是冷静的进行反侦查的伪装，就算有一些手段极其残忍的，也都是在安全的环境下进行，极少有就在现场把死尸砍成肉酱泄恨的，除非是知道跑不掉。”
高明:“难怪叫我带条雷明顿过来，难不成这年头还有野兽进城？多少年没见到野生老虎了。”
“我倒希望是野兽。”许国华:“但野兽也不这样。我见过野兽吃人，都是先咬断气，叼到安全的地方，再慢慢的从一头吃起，因为这样方便叼着转移，不会故意撕碎。”
高明打个响指:“指不定是鬼呐！”他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