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年没啥大规模修建之事,还全力打仗呢。
待到二年开始,凤阳等地才开始修建,单安仁就退休了。
然后接手的是张文,他也是早就投靠朱元璋的小吏。
单安仁被提拔为工部尚书的时候,他是侍郎。
王布犁看着中都的册子开口道:“我听闻营造中都,在全国调集百工、军士民夫等,不少于百万之众?”
“不错,想要探查确实极难。”薛祥也接手了中都营造的尾巴。
这些年朱元璋把李善长给从中央朝廷一脚踢开,在他病好之后,便一直都在干这件事。
“死了很多人?”
“对。”
王布犁便又把一大堆有关中都的册子都挑出来,扔在一旁:
“把这些册子都还回去吧,我就查一查来京师的工匠。”
众人就瞧着王布犁在那快速的翻着册子,看着籍贯以及名字,他挑出洪武六七两年的册子,交给毛骧:
“有些人名我已经询问过了,再洪武八年之前,工部还是如实给的呢。
大概就是在薛尚书从外地调入京师内,手底下并没有自己的根基,那些贪官污吏起了歪心思。
毛统领,但是为了避免扩大化冤枉那些贪官污吏,你随机按照籍贯挑选三十个名字,差遣检校前去询问,对待这些人务必要客气些,免得他们不敢说出真相。”
“明白。”
毛骧也没有把册子带出去,而是叫部下抄录,再快马加鞭去问询。
薛祥听到王布犁的话,险些有些坐不住。
前两任工部尚书都没有问题,就他一上任,底下的人就起了心思。
难不成是咱当官过于心软,对于底下的人十分信任,才造成了这种后果?
王布犁瞧着今年的名册,看着相熟的名字,他们不是
可以说这两年是极为的惨,那些贪官折腾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他们这些个服徭役的屁民,让你因为路途遥远“修养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恢复精力”,这可是为你好。
反正他就在册子上填个日期,就能获得不小的利益。
这种动动手指头的事极为简单。
九万人呐。
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原始数据拿到了,除了有薛尚书的签字外,还有经手人的签字,我看看哈,总部的营缮科的一个郎中、一个员外郎、两个主事,两个照磨都签过字。”
王布犁合上册子开口道:
“毛统领,你差人誊抄一本,我今日在案牍库里的所有话,若是外传出去,你知道后果,用不着我提醒你。”
“明白。”
面对如此有威胁的话,毛骧下意识的躬身了,他可不认为王布犁不是装模作样。
一旦遇到案子,可是丝毫马虎不得。
薛祥听着王布犁的话,好在工部有四个子部,只有其中一个子部有问题,其余三个没问题,他就稍微有些放心了。
王布犁清楚的知道这是一整个部门都被拉下水了,大家相互串联起来,既然上了贼船,谁都别想提早下船。
检校的人在案牍库抄录,王布犁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如今证据已经拿在手里,证人也就在京师,接下来就可以申请抓人了。
文华殿内。
朱元璋听着朱标的复述,重重的拍了下椅子。
这帮狗东西,竟然把如此肮脏的事情摆在他眼皮子底下,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至于王布犁同工部尚书之间的谈话,也被记录的七七八八。
有些声音实在的过低,纵然是检校耳力出众,听的也不是很清晰。
朱元璋对于王布犁说的话极为认同,这伙贪官污吏是在败坏咱老朱的名声。
好处他们拿了,恶名咱们背了。
一旦在京师闹出什么叛乱来,对于刚刚压服的各个地方,传出去也会有损大明的威严。
地方上的豪强,一直都有迎接大元杀回来的心思。
朱元璋不得不变得谨慎一些,集中精力,死咬着蒙元不放!
“咱果然没有看错王布犁,这小子善于从蛛丝马迹当中找到问题。
若不是朕同意了他修建澡堂以及那些个公共厕所的事情,咱还得被这帮狗东西蒙在鼓里呢。”
这一点,朱标也没什么好说的,夸妹夫心如细丝就得了。
“查,咱非得活剥了这帮人的皮不可。”
王布犁回去向太子禀报,毛骧急忙叫人去通气,免得撞到陛下。
谁知道陛下要对王布犁隐瞒身份到什么时候。
朱标依旧请他爹去屏风后歇着,他在前面听着。
王布犁龙行虎步的回来,跟朱标汇报,就是工部的营缮部上下勾结,一个都没有跑。
他们合谋吞掉九万人一个月到半个月之间的差价银钱,惹得服徭役的百姓极为困苦,对于大明的怨气也极重。
长此以往,必定会爆发出极高的民乱。
朱标站起身来,走到王布犁面前:“知道了,这件事你做的不错,我准备上奏父皇把他们全都剥皮萱草,你觉得呢?”
工部尚书薛祥听到这话,身体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他本就是个心善之人,听到这种刑法,心中实在难受,可又一想,那是他们自找的。
“我觉得便宜他们了。”
“哦?”
朱标知道王布犁有时候极为残忍,未曾想他还有更狠的招数。
“你觉得该如何惩治?”
倒是屏风后的朱元璋轻轻颔首,咱的好女婿说的对,剥皮萱草太便宜这帮狗东西了。
“罚他们做苦役。”王布犁微微眯着眼睛指着外面的太阳道:
“老子要让他们顶着最热的那两个时辰干活,所有服徭役的人都看着他们干活,这群贪官毫无人性。
许多来服徭役的百姓因为他们吃不饱饭,病了也得不到救治,死在工地上的人我都不清楚有多少,但数目绝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