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右看着交趾营房内的混乱,纷纷请战。
狄咏却摇了摇头,颇为遗憾的道:“我军主力远在北件,仓促之间难以调集。”
“且夫贼中军未乱,我军主力赶来时,贼众已有了防备。”
北件城距离此地,少说六十里。
宋军主力又都是步兵,赶过来天都亮了。
另外一个骑兵指挥宋捷,忍不住道:“总管,末将请战!”
他看向交趾中军,道:“许指挥,今已将贼主力吸引,若我军此时突袭其中军,即使不能成功,也可令敌大乱!”
狄咏看向此人,摇头道:“许指挥如今还在贼营之中,指挥所部,需要做好接引许指挥的事情。”
“且……”狄咏望向黑暗中,若隐若现的那几个山头的影子。
那些山上,已经点起了火把。
“贼中军,依山而营,居高临下,即使突袭也难有战果。”
这是事实!
大家都知兵知战的,知道狄咏说得对。
据山而守的贼军,是有着充足的屏障的。
在沿边的经验也告诉他们,夜袭敌营最好的选择就是那些背水扎营的敌人,而最差的就是据山而守的敌人。
因为山上的敌人,可以居高临下,将夜袭的骑兵的动向看的清楚。
山体的存在,也很难让混乱蔓延。
骑兵更不可能直接冲到山上去。
众人只能惋惜的叹了一声。
“若我军皆是甲骑,那该多好!”
若御龙
此时完全可以趁着交趾人陷入混乱,投入甲骑,凿穿整个敌营。
可惜啊!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像御龙
没办法,大宋严重缺马。
合格的战马,更是宝贵无比。
死上一匹,都会肉疼,若死上千匹,连官家都会痛心。
此番南下,御龙
到了广西后,才由广西地方补充了三千匹滇马,以供使用。
而这些滇马,虽然价格比吐蕃马和党项马便宜。
但每一匹也都是广西地方拿着茶叶和盐以及铜钱从大理那边买来的,价值在广西本地也算天价了。
……
许克难率领着他的骑兵,在交趾营垒中左突右冲。
看似莽撞、凶狠,但他却极有章法。
他和他的骑兵,也很灵活。
只是追逐着交趾乱兵,驱赶着他们奔逃,偶尔冲入乱兵之中,砍杀一阵,也只是为了扩大恐慌。
他们很少直接冲入大批交趾乱兵之中。
根本就不给交趾人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机会。
这个时候他们骑乘的滇马的优势就发挥出来了。
这些滇马,虽然速度不如北马,体格也远远不如。
但耐力好,哪怕许克难带着他的部队,在这交趾大营内冲杀了许久,这些滇马也没有疲惫。
只是,随着远方交趾营垒,开始组织起来。
也随着交趾人渐渐恢复秩序。
许克难知道,应该见好就收了。
于是,他在带领自己的部下,完成了一又一次凿击后,调转马头,带着他的骑兵,从燃烧着的营房空隙之中穿过。
当许克难带着他的骑兵,冲出交趾大营。
他们身后,无数营房在熊熊燃烧。
数不清的尸体,横亘在营垒之中。
大部分都是互相践踏而死,真正被宋军骑兵射杀、斩杀的,可能连一千都不够。
但战争就是这样的。
正常的两军交锋,双方数万人,厮杀一个上午,战死上千,都已经算是激烈的交战了。
可一旦一方陷入混乱、崩溃。
那么,整支大军都将毁灭。
就像
王文郁的骑兵斩杀的党项人,撑死了也就一千多,绝不能可能超过两千。
可互相践踏,坠入黄河而死者,却多达数万。
以至于战后,宋军可以将西贼的首级收集起来,在兰州城下筑成京观以夸耀武功。
……
天亮了。
交趾营房的火渐渐熄灭。
李常杰行走在军营中,满目苍夷,让他身体都在颤抖。
一个晚上的混乱,十几个营垒被大火烧毁,数千牲畜奔逃,上万人践踏而死。
还有好几千的民夫青壮和溃兵,被交趾人自己斩杀。
此外,大量粮草辎重被焚毁。
损失,让人触目惊心。
更严重的,还是对士气的打击。
李常杰看着那些,耷拉着脑袋,抬着一具具尸体的士兵们。
也看着那些双目无神,紧张不安的青壮。
他知道的,昨夜一战后,他的这支军队已经在精神上垮掉了。
一旦和北军接战,只要战事稍有不利,就会有大量人溃逃。
没办法,交趾军队本来就在十年前,被北军打断了脊梁骨。
洪真和他统帅的数万精锐,被北军在战场上像宰鸡仔一样杀死。
无数人宁愿跳入汹涌的富良江,也不敢回身和北军接战。
也正是因此,交趾才会在过去十年,停止向南方扩张。
因为他们最精锐的军队,已经在战争中损失殆尽了。
可是,李常杰更清楚,现在绝不能撤。
一旦他下令撤军,所有人都会争先恐后的逃跑。
从这里到太原城的百余里的道路,将成为他和他的军队的死亡之路。
没有办法了!
“现在也只能希望崇贤候这个书呆子,率军来接应于我。”
昨夜他就已经连夜派人,前去崇贤候李太德的大营,请求这位天子的胞弟,率领防守富良江的大军来接应他。
而他已经没有选择。
只能将大军,集中到以中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