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母亲虽然富甲一方,不过到底是商人出身,名家大儒最不屑与之为伍,想要请这些人怕是要浪费不少口舌,他不想让她为难。
思虑一番后,顾成儒告诉夏晚他刚启蒙,先找个有学问的普通先生就好。
听到顾成儒如此说,心中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不过成儒的话倒是为她解了惑。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都是如此,陆氏对顾成林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她为成儒聘请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先生,陆氏必然不会同意成林跟着一起学习,到时两个孩子就不必黏在一起。
以成儒的刻苦,哪怕刚开始没有名家大儒,只要有个心思纯良,学问渊博的人引导必然也不会有错,反而还可以将早两年落下的基础补上,岂非善哉。
夏晚有了注意后,又吩咐成儒就算要强身健体也不可一时贪多,要劳逸结合后就走了。
她要好好计划一下。
夏晚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不出两日就将宴席一干事物准备妥当,连带着宴请的帖子都发了出去,除了陆氏以往的邀请名单,这次的秋日宴还增加了赵国公府,董家和徐侍郎家。
好不容易做完这些,夏晚难得睡个懒觉,却被木槿拉着起来了。
原来是顾婷回来了。
听到木槿如此说,夏晚的瞌睡虫一下没了。
要知道上一世她嫁进侯府七年,见过顾婷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她会回侯府了。
看来陆氏这次为了买粮真的是放手一搏了。
按道理来说,长姐归门,弟媳应该起身相迎,不过陆氏现在应该不想这么快见到夏晚,夏晚也就又重新躺了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这厢夏晚睡得昏天暗地,那厢顾婷却是气的不轻。
她起了个大早抱着忐忑的心情回来探望母亲的病情,结果却被告知,母亲竟然是借着生病的由头叫她回来找她要钱,用江家的钱给顾家做生意。
母亲怕不是昏了头了吧,且不说做生意这等低贱之事是否符合她侯府夫人的身份,就是她一个儿媳怎么敢私下里拿婆家的钱财接济娘家。
这几年江家刚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就是因为她一心一意为江家,丝毫不惦记娘家。
本来以为母亲理解她的苦楚,没想到母亲还是为了她的儿子不顾她这个女儿了···
顾婷想着,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陆氏一看,心里慌了。
难不成女儿不愿帮助他们。
想到这里,陆氏怒火中烧,几年来的不满尽数宣泄而出。
她劈头盖脸对着顾婷就是一顿谩骂,什么忘恩负义的小蹄子,什么有了夫家不要娘家。
顾婷听到母亲的话,也顾不上哭了,只剩下目瞪口呆,不过陆氏的话也确实骂醒了她,这些年她确实忽略了母亲。
昨日突闻母亲病重,她一夜为睡,就怕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好在是虚惊一场。
经此一事她也想明白了,这些年她确实亏欠娘家,不如就趁此机会好好补偿一番吧。
顾婷打定主意,安抚起情绪暴躁的陆氏,过了许久,母女二人才平静下来。
最终顾婷答应陆氏会将自己的私房钱送过来。
陆氏这才喜笑颜开,又心肝宝贝的拉着顾婷说起了体己话。
夏晚过来的时候,母女二人不知聊到了什么正笑的前仰后合。
见到夏晚来了,原本其乐融融的内室一下寂静起来。
夏晚置若罔闻的上前一一行礼后,两人仿佛看不见夏晚一般,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
夏晚也不恼,当个空气人立在一旁。
顾婷先忍不住了,颐指气使的看着夏晚道:“早就听说弟媳家教不堪,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婆母病了不见侍奉在塌前便也罢了,就连我这个长姐难得回来一次也要看你的脸色。”
夏晚心里一阵暗骂,狗屁的看我脸色,我明明都已经是个鹌鹑了。
不过她可不会这般直白的说出来惹来口角之争。
夏晚做惶恐状道:“长姐这话可是羞刹弟媳了,昨日婆母还生龙活虎的安抚成儿那孩子,怎滴好端端的病了,哦,我知道了,夫人这是思念长姐思念的了,日后长姐可要常回来看看夫人才是。”
夏晚的话犹如一把钩子,将适才母女两人的不快再次勾了出来,也将顾婷的心勾的有些酸楚,原来不是她想多了,母亲真的是借着生病的由头找她要钱。
陆氏见顾婷脸色不佳,心里恨不得将夏晚个小蹄子千刀万剐,这个女人总是坏自己的事情。不过她现在到底是“生着病”就算被人揭穿也不能立马自打脸面,为了防止夏晚在说什么不好的话,她面色不虞道:“若还不去给你长姐准备些吃食,她一大早就过来了,想必现在还饿着肚子。”
本来顾婷跟婆母请示好了,这几日都在侯府为母亲侍疾,不过现在知道母亲康健的很,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就告诉陆氏,婆家还有事,她一会就走。
陆氏巴不得顾婷早些回去拿钱给儿子,也没有真心实意的留人,客气几句就让女儿离开了。
不过顾婷并没有走多远就被洛舞儿身边的梅兰给拦了下来。
顾婷虽然不认识梅兰,却是知道洛舞儿的,梅兰说明来意后,顾婷大惊失措,跟着梅兰来到了关押洛舞儿的院子。
傍晚时分,木槿来报,说是顾庭泽果然去买粮食了,夏晚微微颔首,表示已经知道了,随后又吩咐木槿,顾庭泽回来告诉她。木槿领命而去。
顾庭泽回来已是深夜,见到夏晚时他明显做贼心虚的吓了一跳。
夏晚全当看不见,能忍住心头厌恶来找他已是极限,夏晚只盼着早些说完正事离开。
见顾庭泽恢复成往日模样,夏晚这才开口道:“世子可有时间与我聊下孩子们的事情。”。
最近顾庭泽对夏晚的态度虽然有所缓解,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有些不耐跟夏晚相处,敷衍的“嗯”了一声,当做回应,示意夏晚讲下去。
夏晚就将为两个孩子聘请的先生的事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