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出了城西,沿着官道慢慢的走了许久。
如今国家朝政稳固,人丁兴旺,夜里的官道也是时常有人走动,定点的驿站附近也是点灯熬夜,虽是边缘的沿海城市,不如云京繁盛,但城卫司的职责就是要确保百姓的安全,所以官道上的兵营之间时不时也会瞧见一小队军丁骑马巡视。
两队军丁相遇,打了声招呼就分开了来,速度都不快,少年慢慢的靠在官道边缘避免和两队军丁相碰,两队错开后他也准备要继续往西走,就在这时他身后那队军丁中有一人回头瞧了一眼,忽然觉得路边某处似乎有扭曲,不过在他奇怪的揉了揉眼后那种感觉又消失不见了来,于是他也就权当自己是太累的有些看花眼罢了。
少年没有提速,缓慢前行,任由那些骑马的军丁先行而去。
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后,少年钻入了官道旁的树林里,向北又走了两里后顺着一条小路上了山,周遭杂草很长,想来平日里没什么人走过,树荫林蔽间也是显得有些阴气森森。
上山后少年找到了一处平坡,这里的没有树植倒是开阔了许多,可当月光照下后才发觉这里居然耸立着许多破破烂烂的木碑,说是那可怕的乱葬岗也差不了多少了。
少年估计这地方就是衙门用来处理那些无人认领的遗体之所,刻了木碑,写了名字,至少不至于落得个无名无姓的可怜之景。
转悠了一会儿后少年找到了马生下葬的地方,刚入土没多久,翻土的痕迹还很新,木碑也是刚用朱漆写好的模样。
找到地方后少年没有着急动手,而是继续绕着平坡边缘找看还有没有其他能上来的通路。
摸索了好一会后少年弄清了地形,除了他从管道上那条相对而言较为宽敞的道路外,还一共有三条被杂草掩盖的小路都能爬上这个平坡。
少年摸索的同时在每一条小路的必经之处上都绑上了一根细线,位置极低,大概刚刚够到鞋尖差不多的地方,经由杂草遮掩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他又在绑细线的树上做了个小小的记号,以防自己弄错位置。
做好这些后他就径直从原路下了山,穿过树林回到官道上后往东直接回城,这次依然不着急的慢慢走,避免自己犯不必要的错误。
无声无息的走过城门后守卫没有任何异样,少年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大院躺回了自己的床上,张寻睡得很死,甚至还响起了阵阵的鼾声。
第二天天亮,少年依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的上工下工,瞧着张寻服药熟睡后才出门到了城卫司的小院里。
秦长生见他来了就开口说道。
“松灵这位姑娘听说是泽海城的本地人,从小就在这长大,不过她和马生一样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你可以继续猜猜。”
少年有些头疼的皱眉。
“行动单调,孤身一人?”
秦长生点了点头,他确定少年心中应该是已经有所猜测了。
“没错,她和马生一样,经历的太过简单,除了家里闭门不出外几乎没有去过任何其他地方,泽海城中认识她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如果不是李思逼问,怕是连松灵这个人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少年紧缩的眉头更加深沉了下来。
“糟了,李思身为兵部右侍郎却突然逼问一个平民百姓的身世,怕是会有些打草惊蛇了。”
秦长生神秘的笑了下后才徐徐说道。
“无妨,李思这事做的合情合理,不会有什么意外。”
少年疑惑的问了一声。
“此话怎讲。”
秦长生答道。
“李思这家伙在那桃香苑外假装路过,正好瞧见了依靠着栏杆的一名女子,于是他就进去寻她消遣了一会,听听曲喝了会酒后确认了她就是你所说的松灵姑娘。”
“然后他就和那的老板娘商量了起来,说是一见钟情想要赎出松灵姑娘的自由之身,可那老板娘倒是百般推诿的将他给哄了回去,于是他就很正大光明的打听了一些松灵姑娘的消息。”
少年嘴角有些抽抽,想不到李若渊将军的长子行事起来居然如此跳脱,不过如此倒也确实顺理成章了起来,他又带着猜疑的说道。
“按理来说李思他来这的消息城中人应该大多已经知晓了才对,以他兵部右侍郎的身份都赎不出一个姑娘的自由,怕是其中隐藏着什么不敢让这些姑娘恢复自由身的理由。”
秦长生也是附和的说道。
“确实如此,李思这么做虽然将他自身的嫌疑洗净了,但那松灵姑娘的处境怕是就要有些难堪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些暗地里的人现在知道李思看上了她,她怕是会有些危险,你该想想该怎么保她安全了。”
少年头疼再发,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秦大公子,你不是正气凛然专好打抱不平的吗,这时候怎么不帮我想想办法。”
秦长生喝口茶水后细细回味,这才偷笑着说道。
“我倒也确实有个办法,你先李思一步和那松灵姑娘成亲就行了,反正你只是个无名小辈,又是泽海坞里的人,我想他们会很乐意你娶了松灵姑娘的。”
少年黑着脸咬牙说道。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拖着你一起去跳海。”
秦长生呛了口水,没想到少年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糊弄的笑了一声。
“演场戏而已嘛。”
少年果断的拒绝了这个不靠谱的方法。
“假的也不行。”
秦长生咳嗽了两声后有些笑的喘不过气来,缓了一小会后才认真的说道。
“开个玩笑,别当真。”
“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既然他们是盯上了李思和松灵之间可能存在的感情,那么只要让这本就是虚无的感情顺理成章的消失就行了,你去说服松灵要她当着众人的面拒绝李思,我去说服李思要他再帮忙演一场痛哭诀别的戏份就行了,反正李思也没有成家,碰着个一见钟情又爱而不得的姑娘也很是正常。”
少年拍手很快就确定了下来。
“这个好,靠谱,顺其自然又不留痕迹,人不多情枉少年嘛。”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