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出了城卫司一路沿着屋墙而行,尽量做到脚不落地。
海月坊离泽海坞的附近的大院甚远,纵使少年飞檐走壁也走了快半炷香的功夫才从城卫司赶到。
少年在高处眺望了一会,轻声念叨。
“临潮街,白露小院...在这,有够远的,离城里港口都要走许久,不过倒是如名一般临海而立,浪潮再高点怕是都能打进院子里了吧。”
找到目标后少年就从屋檐上一跃而过,横跨一条街道然后轻轻的落在了对头的墙檐,那轻微的声响不会引人怀疑,轻功这一方面少年倒是很有建树,主要还是雪城主下手太狠,不闪快点都躲不开一顿痛揍。
进到白露小院,少年没有着急下地,而是找到最东边那栋小屋后上了屋顶,轻轻的掀开房瓦一角,透过梁柱借此来观察着屋里头的情况。
少年起先没有在意,却忽然瞧见了里头黑影闪动,顿时如同猎鹰索敌一般死死盯住。
只见里头那个忙活的黑影左瞧瞧右翻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过了许久后里头传来了声音,少年坐在房顶冷静的偷听。
“晦气,都找了好几天了,怎么就是找不到呢,难道不在这?”
“姓马的,你说你,死都死了还要给兄弟们找这么大的麻烦,真是晦气得很啊。”
那人轻声的骂骂咧咧了一会就停止了搜寻,推开门离去,也没有惊扰到院里的其他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不过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此时少年就站在屋顶冷冷的看着他远去,如果有人能看见少年的话绝对会被少年此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可怕气息吓得不敢动弹,寒夜下的阴影总是如鬼神一般瘆人心魂。
那人穿着一身夜行黑衣向南而去,殊不知身后也跟着一道如同鬼魂一般的身影,直到他进到了泽海坞里那道鬼魂才就此消散离去。
少年重新回到了白露小院,蹲在屋顶上思考着什么。
“明天起盯着这个人,他们在找的东西还没找到,肯定还会有所行动,本来以为泽海坞里那个姓黄的总管就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如今看来肯定还潜藏着更深沉的险恶了...”
等了许久潮水都退了一些,少年见没有人会再来的感觉这才轻轻推门进到了房里,其实少年倒也不怕有人再来,毕竟黄金面具在手别人就是想看到他的影子都难,不过能避免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房里头不大不小,一张床靠边,窗户朝东,推开就能望海,窗下摆着一张高桌,桌下有柜子被拉开的痕迹。
少年由上往下仔细搜查,不过听那人的语气已经是来了很多次都没找到东西,少年自然也是难从这些柜子里找到答案,确认了一遍后他就将柜子开合的情况还原了过来,他来过的痕迹绝对不能被人察觉到异样。
桌上摆着一盏油灯,里头还有些残留的豆油,除此之外也就只剩下几本书摆在桌上了,少年粗略的看了一眼,都是些什么类似于《南岳传》《岐山五剑》之类的武侠话本小说。
少年起身离开桌前,走到左侧的衣柜旁,打开来看只有一些常用的布衣和御寒的棉衣的而已,翻了翻只找出来一把木剑,出鞘的剑刃倒是细致精辟,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制作出来的,门旁也放着一些木工用的工具,看得出来马生此人生平可能心底还藏着一种侠义的情怀,可惜三年前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将东西放回去后又将衣柜还原成本来模样,除此之外屋里就差不多只剩下那张床和吃饭所用的桌椅了,桌椅没有可藏东西的地方,所以少年就只是低身看了一下就没有多想了。
走到床边,杂乱的痕迹一目了然,少年当然不指望从那团乱七八糟的被子里能找出什么,床下也是空空荡荡,于是他坐在床上望着全屋仔细思考。
“马生,一个木工,如果我是他,要藏东西会藏到哪里呢?”
“头疼,我又不是马生,完全就...没有任何想法...”
“咦,原来这里还有个水缸,太黑了都差点没看到...等等...”
少年若有所思的低下身子,瞧着那些桌椅他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将那些椅子沿着缝隙拼合到一起发现这不就是一个简易的木楼梯嘛,少年不禁感慨。
“不愧是木工,榫卯的手艺做的还挺不错,接下来就是那个水缸了。”
若不是发现了那个水缸少年怕是也没法这么快明白其中的隐秘,水缸体型颇大,若是常事一般不会轻易搬动,自然水缸盖住的部分不会有灰尘堆积,如此一来只要低身仔细看便能看出来,水缸旁边有着一个明显的空档,与周遭零散的脚印不同,这一块几乎没有多少灰尘。
少年由此推测,马生出事前曾挪开过水缸做过某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刚刚那个黑衣人口中所要找的东西,于是乎他将刚拼好的木楼梯搬到原来水缸的位置,走上去后直接面壁,上下其手的摸索了好一会也没发觉墙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啊?没有东西?难道是我猜错了?”
正当他纳闷疑惑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头顶正对着的就是一根房梁,少年眼神尖锐的看了一会后终于发现异常,房梁的下方有着一道开痕,少年明白那是什么,快步走下楼梯后从衣柜里取来了那柄马生亲手制作的木剑。
拔剑出鞘后少年举过头顶,对着房梁下的开痕就捅了进去,轻轻转开后瞧见了房梁上有一块地方稍微动了一下,可之后也就没有了其他动静,少年又一次纳闷的念叨。
“什么情况?马生不会是个什么暗探之类的吧,怎么这么复杂...”
少年再次陷入了停滞,思来想去间也找不到什么潜藏着的机关了,房里又太闷,难免让人觉得有些潮热烦闷,于是他走到了高桌子前准备将窗户打开稍微通通风。
就在这时,那房梁上本来松动的地方再一次传来了动静,少年惊呼,原来机关连在了窗户上,于是他将窗户推开到了能够得着那降下来的东西为止。
少年站在饭桌上,瞧着降下来的木板被四根细不可察的线绑着,不免心里暗叹一声。
“马生这可真够小心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待到他看清木板上的东西后又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