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月影的出手,容慕枫猝不及防,眼看着那毒针就要刺中他,斜刺里一只手伸过来,捏住了她的手臂。
赵承瑾带着淡淡的笑意,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听闻你师父来了——”
她住了手,冷冷地看他,眼神中一片冷漠和戒备。
他捏着她手腕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仿佛是在抚摸那滑腻的雪肌,不在意地笑笑:“你师父的身份可不简单啊,我真想找他聊一聊——”
她挣脱了他的手,心头警惕起来,他知道,保不准皇后就知道,皇后知道,皇帝就知道,师父的处境可就有些危险了——
他这是在威胁她,可她又不得不受这种威胁,她收回了手中的银针,露出了恨意。
赵承瑾满意地点头:“表妹很识时务,我很满意。”
他说着去拉容慕枫:“容兄,夫妻之间拌拌嘴而已,何必东拉西扯的,少夫人现在是靖王妃的客人,有什么事情不能等着人家做完客回府再说吗——”
容慕枫怒视了夏润心一眼,转身跟着离开。
夏沁玉握住了夏润心的手,看着她掐白的脸色和忍住的眼泪,叹息了一句:“大姐,你做得对!”
不想让人践踏尊严,就得反抗。
夏润心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赵长恒本来想和夏沁玉单独谈谈,但遇到这些事,也不好再多说,看着她离去,心头酸涩了起来。
她在王府之中,不知道是怎样的度日如年!
回到府中,林嫲嫲赶紧上前检查大家的仪容仪表,看是否有在外头丢了脸,顺便报告了秦轩宇离开的消息,对叶月影道:“秦先生说,要表小姐好好地呆在王府中,和王妃娘娘作伴,不许到处乱跑,等着他回来。”
叶月影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坏,她知道师父的意思是,让她乖乖地等着,等着嫁给那个大魔头。
她冷哼一声,一脸愤恨地回房去了,夏沁玉心头也沉重起来,安抚了夏润心一番,叮嘱她好好休息不要乱想,也回了枕梅楼。
晚上在楼上看书时,她若有所思,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书页。
“怎么?师父走了,你挺不开心的?”冷冷的话语沉闷地从黑暗中传来,赵承弦走了出来,脸色黑沉地看着她。
“秦先生是风清月朗的世外高人,不会看上你这个傻子的——”他见不得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
“啊,正好相反,师父说我秀外慧中、聪慧美丽——”她笑嘻嘻地坐直了身子,得意地看他:“我就想给月影当师娘,怎么?”
“痴心妄想!”他冷笑了一下:“你还不够那个资格。”
夏沁玉更加不高兴了,白了他一眼,低头去看书,决定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无理取闹的家伙。
赵承弦也不高兴了,瞪了她一眼,自去书架上找书,也不想理会这个肤浅的只会看脸的女人。
俩人背对着背,互相不理会。
楼下却突然传来了清雨的声音:“小姐,大小姐来了——”
赵承弦怔了一下,立即又躲入了黑暗之中。
夏沁玉站起身,下楼去,见夏沁玉穿得整整齐齐地来了,不由得诧异:“大姐,你这是做什么?”
“方才林嫲嫲派人传话说,将军府派人来,说老夫人要接我回去,我是来和四妹告别的——”
夏沁玉紧张起来,不满地道:“大半夜的,怎么突然上门接人,这就是容慕枫今日不高兴,要拿你回去兴师问罪,你别回去,他定然会为难你的。”
夏润心摇摇头,笑了一笑,平静地道:“四妹,我来这里住这几日,已经把前半生翻过来覆过去的想清楚了,我看清楚了许多以前未曾看清楚的事情,我已经很感恩了,不能让我连累了你。”
“呵,我独身在此,怕什么连累,倒是你,你不能此刻回去,谁知道那家伙会怎样地对你——”夏沁玉非常担忧。
“没关系的,他怎样,我都不会再害怕,四妹,我想清楚了——”夏润心的声音轻柔,却又坚定:“这么些年,很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我困在自己的心魔之中,困得太久了,若不是你和月影姑娘警醒了我,我可能还是以往只会照着别人心意活着的夏润心。不过现在我想清楚了——”
她微微抬头,眼中升起了一抹水光:“我不会再用别人的好恶来要求自己,与其被他这般嫌弃,不如放了自己,也放过他,我会主动提出和离的——”
“大姐——”夏沁玉的心头复杂不已,既为她欣慰,又感到了悲伤,她握住了夏润心的手:“往后,你若是有难处,我一定鼎力相助。”
“四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这么些天我也看清楚了,你在这里,也并不万事顺心,你不用担心我——”夏润心回握了一下她的手:“父亲生辰那日,我们再见罢。”
夏沁玉点头,带着期待送走了感觉身心轻松的夏润心,她回来的时候,对着梅林深处的灯光怔了一怔。
为什么有的人,总是看不到身边人的一片痴情。
但她的心,却又轻松了起来,大姐想通了,那么这一辈子悲剧可能就不会再重演。
她回到楼中的时候,赵承弦坐在了桌后边在看书,她心情好,也就大度地原谅了他方才的不尊重,见他在楼上,便下到楼下的书房中,拿了点心一边看书一边吃。
谁知他又跟了下来,看了看她看得书,又不高兴了,冷哼了一声:“你看什么金刚经,怎么?还想着收伏本王?”
她笑了一笑,咬了一口软玉桂花糕,道:“你太看得自己了,我才没有闲心再和你闹这些把戏,我看经书是为了悟道——”
“有你这样悟道的吗?”他在她对面坐下,伸手端开了点心盒子,皱起眉头:“别掉渣在经书上,你这是对佛经不尊重。”
“心中有空,自然四大皆空,你何必在意表面上的形式——”她把点心一口塞了,伸手抢回盒子:“你别着相。”
他看着她,一时分不清她究竟是通透,还是傻。
她低头看经,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佛经对你没有用——”
他眼中蓦然出现一抹警惕,冷眼看她,她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