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玉警惕地抬头,果然赵承瑾微笑着站在她面前,风姿绰约、姿色撩人,仿若仙人下凡。
“你故意撞我的——”她板起脸,怒视他,如今她对他的美貌没有了一丝的欣赏之心:“有话快说,不必拐弯抹角。”
“弟妹果然爽快,我就想问问,你的家中事务可曾处理好了,要不要我出手呀?”他走过来,低头看她,露出风情万种的笑意:“我可擅长处理家务事了。”
“你想做什么?”她皱起眉头,一脸的警惕。
“你也知道赵承弦那个自以为是的臭脾气,他怎会瞧得上那姓苏的——”赵承瑾笑意之中带上了一抹嘲讽:“我知道苏敏钰肚子里的孩子姓什么,要不要我将那男人绑过来?”
“不用劳烦王爷——”她想也不想,摇头拒绝,他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会安什么好心?
赵承瑾眼眸一沉,将手一摊,貌似真诚:“弟妹,我这是为你好,你若真是被扫地出门了,还能有哪里可以去,要不——”
他将她上下一打量,暧昧地笑笑:“来淳王府给我做个侍妾,看在你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我吃点亏——”
“贱!”她只用一个字回答了他的建议,转身就要绕开走,不想和他在这里打嘴仗。
赵承瑾不生气,反而笑笑,赶紧跟了上来:“我告诉你,你真以为老头子不知道苏敏钰身后的弯弯绕,他同意这样的行为,不过是想逼着赵承弦出来——”
她停住了脚步,叹息了一句:“赵承弦死都死了,何必?”
他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带着不屑:“身为棋子跳不出棋盘的,你告诉他,不用苦苦挣扎了,有很多事情,他不得不做——”
夏沁玉眼神微微动了动,道:“王爷有话和他讲,自己去地底下找他——”
“弟妹,你何必为他苦苦隐瞒——”他看着她的神色,旋即又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修长的眼睛微微迷了起来,却说着无情的话:“苏敏钰你若是不收拾,留着也无益,要不要我帮你杀掉她——”
“你休想陷害我——”夏沁玉冷笑了一声:“她死在靖王府,你可就开心了。”
“弟妹,你真是不识好人心,你要这样,我可就要帮着老头子了,我帮着苏敏钰,看你怎样收场?”他挑眉笑笑:“我纯粹是想帮你——”
“哼,淳王爷,你不过是因为不想靖王府落入姓朱的手中,让誉王得了便宜,抢了你的皇位——”她也学着他嘲讽地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乎的是靖王身后白家的力量,白家虽然已经不在了,但几代的积累,可是一般世家能比的?当年种下的种子,如今遍布朝野——”
赵承弦的母亲,是岭南白家的小姐,白家的门生比比皆是,不是一股可以小视的力量,并且这些门生,大多性子刚直忠勇,不是那起趋炎附势的势利之辈。
“弟妹你真是多想了——”赵承弦面色不改,依然微微笑着,眼眸深如潭水,看不到底:“我做好事而已——”
“王爷多做点好事,帮帮那苏敏钰也好——”她看不透他的眼神,却猜得中他的目的,也学着他一摊手:“多帮些,多做些好事,老天一定感念你的善良,多送你几个苏敏钰——”
赵承弦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在风中呢喃道:“弟妹,你是没有一点儿可爱的地方,真的——”
赵承瑾沉着脸朝着流音阁的方向走去,这傻女人,嘴巴那么毒,也不知道是和学的,真是近墨者黑!
他刚走过一排酒店,突然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头一跳,嘴巴裂开笑了起来。
靖王府的女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爱逛街。
叶月影和夏沁玉分开之后,自己去看了几处房子,但都和她心中的房子相去甚远,好不容易在河边看到了一处空闲的院子,房主价格又很高。
她一边走一边在算计着自己手里头能有多少钱,花月楼那家伙要来了,拿不出二十万两银子,唯一的出路就是逃跑,所谓大隐隐于市,早做些打算也是好的——
她微微一笑,突然抬头看见了前边朱宝阁的招牌,就想起了那天看中了最后因为碰到了夏润心没有买下来的首饰,便提脚走了进去。
那支白玉雕成的莲叶荷花钗简直是巧夺天工,分股的钗头上雕刻着一支怒发的荷花和两个花苞,还有一片荷叶掩映着花朵,晶莹剔透,低调中透出华贵。
她已经喜欢很久了,却因为价格太贵,实在舍不得买,上次夏沁玉本来要买下送给她的,最后关头还是被她摁住了,后来一直没有得到机会过来——
她有些后悔,方才怎么没有想起这茬,把夏沁玉拖过来付钱。
掌柜的看她来了,赶紧又捧出了荷花钗,劝说道:“姑娘你实在喜欢,小的就再给你些优惠,你买下来吧!这可是京城里的独一份儿,别家没有这么精巧的做工的——”
她拿起了钗子,实在爱不释手,但是一只钗子就要花几十两银子,真的太让她心痛了,要知道这几十两银子,能让她和师父、师弟舒舒服服地过上三五个月呢。
她节俭惯了,一花花这么些钱,还是舍不得,她依依不舍地放下玉钗,狠心地转头走了出去。
刚出门的时候,她还不断地给自己打气:“不过就是一只钗子而已,买下来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不买不买——”
可走过了几条街,她的脚步又渐渐地慢了下来,心头也委屈了起来,这么些年,自己省吃俭用、辛辛苦苦,什么都不舍得给自己买,就一只钗子也这样抠抠搜搜,太苦自己了——
这么一想,她转身又呼呼呼地跑了回去,拿起了掌柜还没收起来的玉钗,狠了狠心,却还是喊不出:“给我包起来”这几个字。
她拿着玉钗,手颤抖了半天,终于还是放下了,又走了出去。
这次,她果断地朝前走去,越走越快,尽量不再想那只玉钗。一边走一边告诫自己:“不许买——太贵了太贵了太贵了——”
可等到她走到了河边,被冷浸浸的风一吹,瞬间又停下了脚步,快要哭了,她伸手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将满腹的辛酸憋回去,却还是忍不住委屈。
就一只玉钗,自己在抠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