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幕布之上,刑部的火焰冲天而起,烧得噼啪作响,将周围寒冷的空气也烧得炽热起来。
人们乱着在救火,赵承弦和夏沁玉却站在远处高大的树干之上,他搂着她的腰,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怀中,她不满:“干嘛非得爬这么高——”
吓得她不得不紧紧里搂住他的腰。
他微微一笑:“所谓站得高看得远,这样才能更好地欣赏我们的杰作——”
夏沁玉转头看着远处的火光和喧闹的人声,笑了起来:“好了,这下你、我、赵承瑾彻底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他转头看着她的笑颜,心头一动,低头在她脸上一吻,不顾她的反对和捶打,也笑了起来:“我和你,早就是了——”
宫中,安和公主求了朱贵妃三天,说要到外祖父家小住,朱贵妃不想放她出宫,但安和一向受宠,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拗不过她,朱贵妃也只好禀明皇后,只说去道馆住几日,送安和去了定国公府。
从小到大,为了保护安和的安全,每一次她到国公府,都是用的亲戚的身份,府中知道她是公主的仅限几名主子,下人都以为是远房的表小姐。
朱青雀去皇宫接了她,在路上,她又忍不住提醒:“表姐,人心难测,你和他之间身份又太过悬殊,你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你的身份——”
“我知道——”安和期待地笑笑:“我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趋炎附势的人——”
朱青雀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她虽然痴恋赵长恒,却并不是个愚笨的女孩子,她看得清楚林遂安温柔期待的眼眸之后,藏着的那抹对权势的贪婪和欲望。
她很清楚,他对自己的那点儿好感也无非是因为定国公府的权势,她此刻也存了一点儿私心,想让安和自己亲眼瞧瞧,林遂安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安和却依然期待地道:“只要他对我钟意,身份的事情我自然有法子——”
朱青雀摇头:“表姐,即便你是公主,婚事也是自己做不得主吧。”
安和眼睛烨烨发光:“我就是要自己做主——”
安和这是第二次看到林遂安,相比于上次的惊鸿一瞥,这次她更加看清楚了他的斯文俊美,虽然她的几个兄弟都是天人之姿,但林遂安的俊美又不一样,少了几分贵气,却又更有书卷气,眼眸之间竟是温文尔雅。
林遂安对她的感谢表达了谦虚,笑着道:“些许小事,姑娘不必挂在心中,如今贵戚已经非常照顾我了,我感激还来不及。”
安和羞涩地低头道:“他们是他们,公子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定然会好好报答——”
他却只是笑笑:“我在这里,已是非常感激了,怎还敢有要求——”
他一边说一边抬眼貌似随意地看门口,他心中惦念的,是大小姐朱青雀。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虽然美貌,但不知深浅,看衣着倒也并不富贵华丽,说是远房亲戚,但天子还有三门穷亲戚,还不如抓牢这定国公府的大小姐来得实在。
安和只顾羞涩,没顾上他的心思,见他如此不计回报,对他也更有好感。
朱青雀待两人单独相处了一会儿,方现身,道:“表姐,林先生,院子里风大,不要再这里久站——”
安和还没有说话,林遂安赶紧迎上前:“多谢小姐提醒,你也别出来来了——”
朱青雀却没有理会他,来到了安和身边,挽起了她的手:“表姐,进去吧,我让丫鬟泡了茶,咱们坐一会儿去瞧爷爷回来了没有——”
“啊——”林遂安有些讨好地道:“国公大人说要晚些回来,小姐可以带着表小姐迟些过去,省得空等。”
朱青雀点点头,安和和他道了一声再会,便转身走了。
待走进房间,安和不高兴起来,瞪着朱青雀:“他怎么对你这么热心?”
朱青雀皱起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表姐你瞧,这个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你也不过是应付了事——”
“这——”安和好看的眼睛黯然了一瞬,却又忍不住替他辩解:“他和我这是第二次见面,若他真的太过殷勤,才是小人,他彬彬有礼,是个好人,我没有看错的——”
朱青雀看见她的神色,突然想到了自己,人人都说赵长恒不会喜欢她,可她仍然觉得,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对他好,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但此刻,她突然想,他知道了又如何?
夜里,等朱正元从宫里回来,安和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他,他笑呵呵地问道:“雅玥在府里头,可还习惯?”
安和笑吟吟地点头,又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撒娇:“外祖父,您帮帮林遂安林先生吧,您不知道,那日我在街上差点被人踩死,是他救了我,今日我又在府里遇到了他,这不是老天让我报恩吗?”
“哦?”朱正元看她一眼,想了想道:“这段时日,我冷眼瞧着这小伙子倒是不错,很有文采,也很聪明,只是不知道心底如何,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提携提携他——”
“谢谢外祖父——”安和高兴地道谢,朱正元却又道:“雅玥,你在府中,虽然人都不知道你是公主,但也要注意安全,特别是这些宾客,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安和明白他的意思,哦了一声,匆匆告辞去找朱青雀了。
朱正元摇了摇头,小女孩的心思,一猜就知道——
朱正元第二天就找了林遂安,细细地询问了他的情况,听说他的秀才功名无端被剥夺,便安排人去调查,如果没有什么异常,便给他恢复功名。
下人查实后回话,说是平南郡王赵长恒安排的,朱正元觉得很奇怪,赵长恒这人没什么过人的能力,但也并不随意地为难人。
他问林遂安两人可有过节,林遂安摇头道,自己压根儿连郡王的名字都未曾听说过。
朱正元皱起眉头:“近日无仇、过往无怨,他又为何指名道姓地针对你?”
林遂安低头眉眼,谦卑地道:“学生一向自律甚严,但也可能做得不够,无意中得罪了郡王也未可知——”
朱正元一挥手,因为朱青雀的事,他本来就对赵长恒没什么好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