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需要帮助。
叶夕文在心里默默回复,但是面上却一动不动。
“你是景新的学生?初中的?”见叶夕文不理睬,身前的人又问。
是一个音调偏低的女声,听起来比较成熟。
既然认出了自己身上的校服,又在学校附近,难道是学校的老师吗?
叶夕文终于抬起头,勉强睁开通红的双眼,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女生。
不是老师,因为她也穿着校服,看样式是高中部的,看来是个学姐。
她个子很高,尤其是从蹲坐在地上的叶夕文视角来看,显得尤其地高。
中午的阳光直射,让叶夕文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她背后背着一把吉他。
“你哭了?”那学姐问。
“没有,我只是太饿了。”叶夕文回答。
学姐盯着叶夕文看了5秒,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面包递给叶夕文。
叶夕文没有接。
“我也是景新的学生,算是你的学姐。”学姐说,似乎是在告诉叶夕文:放心,我是好人,面包里面没毒。
似乎是为了跟迟迟不肯吃午饭的主人抗议,叶夕文的肚子很争气地大声叫了两声,告诉自己的主人:我需要这个面包!
学姐当然也听到了,她说:“拿着吧,就是一个小面包,我也没有别的了。”
叶夕文拿衣袖擦了擦眼睛,扶着背后的电线杆站了起来。
随着视线的增高,她终于看清了学姐的长相。
对面的学姐真的很高,比自己高了一个半头,长得很好看。
标准的瓜子脸,留着齐肩直发,薄薄的内双让她看上去有些许冷淡,下垂的嘴角让她看上去叛逆又厌世,加上左边耳朵上一排的黑色耳钉让这学姐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乐于助人、爱管闲事的善良人。
叶夕文别别扭扭地接过面包,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学姐已经转身准备走了。
正当叶夕文松了口气,庆幸不用强迫自己说谢谢的时候,学姐又转身回过头来,把她吓了一跳。
“又怎么了?”看着明显惊吓状的叶夕文,学姐莫名其妙。
“没怎么。”
学姐又盯了叶夕文5秒,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
叶夕文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没错,就是一颗糖。
“给你。”学姐说。
叶夕文不明所以地接过那颗糖,还没仔细看,就听到那个学姐说了一句:“糖在人体内可以转化成多巴胺,多巴胺可以刺激到神经,使人感到亢奋。”
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学姐就快步走了。
叶夕文拿着糖,傻傻地看着高个子女生背着吉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好半天才回过神。
她的意思应该是吃糖能让人心情变好吧?
叶夕文在外面又晃了大概一个小时,估摸着许君雅应该已经离开了,才回到家中。
最终还是吃掉了那个面包,很纯正的杂粮面包,一点都不香甜软糯,但是真的好填肚子,吃完就不饿了。
回到家中,许君雅果然已经走了。
家里一片狼藉,和叶夕文摔门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叶夕文当然也没指望许君雅会替自己收拾,许君雅能如她的愿离开,她就谢天谢地了。
发疯固然爽,但是发疯的后果还是得自己承担。
日子还得过,屋子还得自己收拾。
叶夕文开始收拾这一片狼藉,所有的一切完成之后,天也黑了。
环顾一下四周,发现漏了一个玻璃碎片。
叶夕文蹲下捡起,起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片眩晕。
她不得不继续蹲着缓一会。
缓了一会,一直通红的眼睛终于酸胀不堪。
好难过,好想哭。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了兜里的那颗糖。
吃糖使人快乐,她现在需要快乐。
叶夕文拿出那颗糖,包装上都是英文,是一颗巧克力糖。她打开包装,慢慢把糖放进嘴里。
浓郁的巧克力立刻在口中化开,丝滑香软的巧克力入口即化,包裹着甜蜜的糖果,立刻甜蜜了叶夕文酸苦的口腔。
糖果真有用啊,果然令人亢奋。叶夕文一直压抑的情绪止不住地喷涌而出了。
叶夕文品味着甜蜜的巧克力糖果,终于瘫坐在地上抱着双膝,放声哭了起来。
……
思绪回巢,如今的叶夕文已经不知不觉回到了书香景苑的房子里。
迎接她的也不是一片狼藉、需要打扫的破烂屋子了。
虽然不常回来,但是叶夕文一直都固定请保洁上门打扫,因此书香景苑的房子还是很干净的。
当年那个无助的初三女孩,在狠狠哭过之后,还是坚强地站起来,并打了开锁公司的电话给家里换了锁。
她深知这个房子是叶海平留给自己唯一的退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许君雅拿过去变卖了。
许君雅终究并不是一个真的神经质,在之后的日子里也没有真的因为想卖这个房子而再找叶夕文的麻烦,但是终归是母女,断断续续还是会有联系。
至于那个给叶夕文巧克力糖果的学姐,就是林斯越了。
其实只要叶夕文稍微留心一下,她早就能知道那个大家口中的林家三千金长什么样了。
学校里最不缺八卦,尤其是首富女儿的八卦,而且林斯越成绩很好,光荣榜什么的上面都有林斯越,那好看又冷漠的一张脸,配上左耳上一串的黑色耳钉,让人很难过目而忘。
更为高调的是,林斯越在学业之余还自己组了个名叫Freeday的乐队,她负责作曲和吉他。这个乐队还经常在景新学校的各种文艺汇演中表演。
所以叶夕文很快就知道了那个看起来冷漠又乐于助人的学姐就是林斯越。
于是她开始像一个迷妹一样,疯狂搜集着林斯越的信息,一有时间就去高中部,想方设法地偶遇,就为了能近距离看看林斯越。
但是到底没敢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