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大窑,阳炭烹六月!
张大春扛着一根水桶粗两米多长的木头放在院中,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从山中下到这院子,数十趟折返,地上已经堆上了二十来根。
他像辆拖拉机,不知疲倦,全身上下早已经湿透,但他脸色并不在意,整个村子,谁不知道,他是个傻子。
“嘿嘿。”
张大春乐呵一声就要上山,唐雅茹忙叫住了他。
“大春,别猴急。”
张大春停住脚,擦了把汗,“师娘。”
傻子分十分的话,张大春算四分,他记忆中还是认得到一些人的,也是能听懂一些话的,师娘唐雅茹对他格外的照顾,所以她说的话张大春都听着。
唐雅茹上身穿着宽松的浅色上衣,下身黑色的长裤,腰间系着紫色的围裙,裙绳勒住细腰,成熟有致的身材堪称完美,许是天气炎热,一张俏脸上布着红晕,格外的诱眼。
村里人都不知道张彪是从哪里拐来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令人垂涎。
这村里穷,光棍汉好几十个,加上那些个成了家不安分的,这唐雅茹周边总是会有不少想揩油的人,特别是到了夏天,穿的少了,就有一次,隔壁村的光棍四狗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五百块钱。
趁着张彪不在,他饥渴的闯进了屋子,扔下那五百块钱,想要唐雅茹陪她一次。被拒后想用强,唐雅茹一个女子哪能是他的对手,好在张大春及时赶到,打跑了四狗,救下了她。
张大春一米八几高,二十三岁的年纪,虽然平时伙食很一般,但长的还算结实,凡是有人敢欺负师娘,都会被他赶跑,人都怕傻子突然犯傻劲,大部分人都不敢轻易的来占便宜。
她端着水盆,毛巾披在肩上,走到了傻子跟前。
“大春,休息下。”
“师娘,我不累!”
“你可真是个大傻子!”
唐雅茹嗔怪道,这高温的天气,这村里人都躲在那大树底下乘凉,谁还出去劳作,连那牛都歇着,也就是这个傻子,跑来跑去的搬木头。也不怕晒死累死。
“师傅说,把木头都搬下来。”
张彪是个木匠,手艺说不上有多好,但一年到头也能挣点钱,傻子要是能学个手艺,至少还能讨个饭吃,但这张彪哪里有教张大春,纯粹就是把他当成了奴隶,干最重的活。
“等我先给你擦擦汗。”
唐雅茹把毛巾拧干,温柔的在张大春的头上擦拭着。丰韵的身子贴着张大春的手臂。
“好香。”
张大春呵呵笑着。
听到这话,唐雅茹心里也乐了,这个傻子,还会夸人呢。
“把这褂子脱下来。”
张大春春顺从的脱下,露出麦色的肌肉。唐雅茹脸色微红,心中产生一丝怪异的情愫,不知为何,心扑通扑通直跳,她三十多了,嫁给张彪好几年,只有她自己知道,张彪只是个会打骂她的废物,没生孩子也全怪在她的身上。
思绪漂浮,看到那肩膀上的道道深红色血痕时,唐雅茹马上冷静了下来。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过。
“疼吗?”
“不疼。”
张大春摇了摇头。
唐雅茹用温热的毛巾的轻轻的敷了敷。随后指着一旁的木凳子,“坐那休息着,师娘给你下面吃。”
“好哦。”
张大春拍了拍手,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师娘下的面特别好吃,他每次能吃好大一碗。
望着张大春,唐雅茹心中深深叹了口气。
有谁知道,这个五六岁智商的傻子曾经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还是著名的东省医大天才医学生,能从这种山村中出去的最顶级大学的学生,真称的上是凤毛麟角了。
可天不遂人愿,短短一年的时间。
没有等到学成归来的张大春,却等来了一个惊天噩耗!
张大春被退学,回来的时候还成了个瘸子。
谁也不知道这一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学校也没有给出太多的缘由,只是说这孩子已经不适合求学。
曾经的高材生,村里谁说起都要竖起大拇指的天子娇子,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这天大的反差,一时成了村里最热门的话题,无数人开始指指点点,接着冷嘲热讽。
张大春整日闭门不出,最后承受不住,跳了河,好在被人救了上来,但却成了傻子。
奶奶也被气的因病去世,剩下爷俩相依为命。
大春爷爷八十岁高龄,平时就靠种地,去城里卖些菜养活,但年纪越来越大,怕离死不远了,就让大春拜了张彪为师。
厨房里马上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忙活的声音,白色的烟雾从烟囱中冲向天空,清风徐徐,夹着枯草的味道,很是好闻。
在张大春用口水淹死第一百只蚂蚁后,唐雅茹也把面给煮好了。
一碗大的,里面起码有一斤多面,边上还放着一碗小的。
大的是给大春准备的。
冒着油花的面汤,不知里面加了哪些好吃的调料,洁白的细面上,一边放着几片菜叶,中间点缀着细细的葱花,香味扑鼻。
刚一坐下,张大春就迫不及待端起大碗划拉着面条就往嘴里送。
张彪在家的情况,也就只留些剩饭给张大春,经常都是饿一顿饱一顿,也就偶尔,唐雅茹悄模的给他开个小灶。
“你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唐雅茹笑着,又倒了一些香油在大春的碗里。
本就天热,忙活了一阵之后,唐雅茹白色的上衣也早已被汗水浸湿,透亮的,她抹了把汗,直接就脱了下来,只剩下内里一件小背心。
要是这场景被那些汉子见了,肯定要流鼻血了。
但张大春这傻子不会在意,只顾埋头吃面。
见他很快就要见底,唐雅茹吃了两口,又全部的划到了张大春碗里。
“师娘,你下的面真好吃。”
张大春光着膀子,大碗已经见底,他一脸的满足。
唐雅茹笑着在他头上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