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酒量不行。
一杯就醉,两杯就倒,三杯断片儿。
但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偏偏喜欢喝两杯。
以前在幽兰,大美陪她喝过几次,每次都是又扛又拖把她送回家,后来她再约大美喝酒,大美就干脆一口拒绝。
所以,她没啥酒友。
她习惯了自己偷偷喝。
傅云的公寓里有几瓶好酒,但她不想回去。
曼哈顿的大街上,偶尔会遇到一个门面不大的小酒吧。看到一个后,她顺腿就走了进去。
反正也没人认识她,她找了个角落,一个人缩在沙发里自斟自酌起来。
喝醉了,头就不痛了。
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离奇古怪的事儿,就消失了。她想逃避一下。哪怕就一晚上。
运气好的话,她还能做个梦。
梦里她就是个普通的女人,有爹有妈有个帅气的老公有个可爱的萌娃,像万千平凡的幽兰人一样,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
傅云接到安东尼电话赶到酒馆的时候,她已经斜靠在酒馆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穿着那条黑底黄色碎花的裙子,蜷曲蓬松的长发,遮着半边小脸,纤细的右手里还握着半杯酒。
安东尼直摇头,对傅云道:“仁至义尽了,我就坐在这里看了她半晚上,她倒是老实,喝多了也没耍酒疯,但想占她便宜的花丛老手我帮你送走了好几个。”
傅云过去把她抱起来,安东尼跟出去,帮他打开车门。临走前,安东尼对他喊:“下不为例!以后要看你看,我可跟她耗不起。我的工作时间仅限于到下班,加班另算费用!”
“我给你算三倍工资!”傅云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安东尼摇摇头也离开。
两人不是情侣,若即若离,看上去又牵绊很深。他是看不透傅云心里究竟在想啥了。
这个闷葫芦,不想说的,铁棍撬嘴他也不会说。
傅云抱着孔雀进卧室的时候,她醒了一丢丢。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脸贴在一个人胸前。
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淡淡地,不是香水味儿,是男人的味道,熟悉,好闻。
“傅云……”她轻轻呢喃。
傅云听到她的声音,嗯了一声。
放她到床上的时候,她搂住了他的脖颈。
她的眼睛半睁半闭,他则一眨不眨地,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僵持了一会儿。
“酒量不行,以后就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很危险。”他说。
“我心情不好。”孔雀说着,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眼皮,“心情不好,没有人说话,就会习惯喝点酒,跟酒,聊聊天。”
“你今天去哪了?”傅云问她。
“我去找苏珊了。苏澈,呃,你舅舅,告诉我的,找她,可以打听我亲生父亲的信息……”
孔雀在说醉话,自然也是实话。
傅云没想到,苏澈会让孔雀去找苏珊。
这个心思比海深的舅舅想做什么?
那缺失的三支针剂,百分百也是他补上的。
他为什么要阻止傅云知晓跟孔雀的真实关系?
傅云觉得,回国之后有必要跟这个舅舅好好谈一谈了。他向来对苏澈尊重有加,没有理由这个舅舅会拿亲外甥做局吧?
“你打听到了吗?”傅云问她。
孔雀摇摇头,眼睛里满是失落。
“她已经去世了。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哪有那么好找真相……”
“你现在有一对很爱你的养父母,孔雀,你真的放不下寻找生父的执念吗?”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孔雀说着,眼睛瞪大了。
她看着傅云的眼睛。
傅云长着一双东方男人里罕见的薄薄的单眼皮。眼尾很长,睫毛很密,微微一睁,就会变成漂亮的假双眼皮。
孔修也是这样的单眼皮。
傅擎时也是。
“你是不是孔修的爸爸?”她突然问。
傅云吓了一跳。
虽然她看上去醉得一塌糊涂,可能是在说醉话,但他仍然被吓住了。
傅云不敢回答。
孔雀揪住他的衣领子,逡巡着他的面孔。
“傅云,我警告你,别跟我抢孔修。否则,我把你、手脚拧断。我才不怕你。”
傅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他拉开她的手,说:“你喝多了,净是胡话,明早醒了估计就全忘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孔雀搂住他的腰,不许他离开。
“我不要跟你做仇人……你别走。”
“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杯水……”他想拉开她的胳膊,孔雀却箍得紧紧的。
“你别跟我抢孔修……”
“我不抢,你和他不会分开,我保证……”
“你说话要算话……”
“算……”
后面的话没法说了。孔雀翻身将他压在床上,骑在他腰上,凑上来开始亲他。他本能的张开双臂搂住她。
她虽然醉了,却依然很会亲他撩拨他。深深浅浅用舌尖滑过他嘴唇几次后,带着点鸡尾酒甜辣气息的舌头钻进了傅云的口腔。他本能的吮住。彼此之间都熟悉,身体都自动找到合适位置适应对方,一个醉了,一个没醉,也如同醉了,很快,两人绞缠为一体,夜色笼罩下的卧室里,变成一对红尘男女欢好的天堂。
第二天一早,傅云睁开眼,发现身侧空着。
不安一下涌上心头,他立刻下床,跑出卧室。孔雀推着一个行李箱,正要推到门口。
“你干什么?”他追上去抓住行李箱拉手,夺了回来。
孔雀已经洗漱一新,换了一身衣服。
她已经醒酒了。好像忘了昨晚的一切。
“我得跟你告个别了。我打算搬到酒店住几天。我的伤已经好了,一直住在你这里也不合适。”
“你不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