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林早早捧着那个月饼,满心欢喜地往回走着。而就在她经行甬道不远处的养心殿里,一双男女,同样在彻夜寻欢。
“皇上…”凌薇薇抱着男人结实的背,低低喘着,只觉得自己幸福到心都要碎了,
“再…再疼爱臣妾一些,可以么~”
贺光焱战至正酣,经她这么一激,瞬间起了更深的征*服*欲。他故意用着力气将她死死束缚住,几乎是要把怀中人儿勒碎一般,同时发狠笑道:
“好…朕满足你!”
山峦坠击,天崩地裂,凌薇薇在极致的痛苦中感到了极致的快感,她死命地抓着男人的肩膀,指尖青白,甚至要掐出血来:
“唔……”
“皇、皇上…”
“臣妾…好…好爱您呀……”
“傻瓜,朕…也爱你。”
肌肤相亲,耳鬓厮磨,银铃般虚脱又得意的笑在大殿中四下回荡,传到很远,很远……
笑声渐渐淡了,化作墙根之下,秋虫的低低哀鸣。永和宫里,沈芙冰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之上,静默得如同一尊雕塑。凄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在她身上投下一格一格的阴影。远远看去,仿佛她不再是那个金尊玉贵的娘娘,而是一个被关在无尽天牢里的女人。
君恩如流水,落寞方且知。
风光一时过,垂泪为谁痴?
廊下,赵若嘉透过窗子,望向房内女人憔悴的身影,道:
“她还是那样…不肯说话,也不愿歇下么?”
叶蒙尘轻叹一声,道:
“娘娘对皇上…是一片痴心,就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能看得出来。”
“这回,只怕是被伤得狠了…”
“唉……”
赵若嘉的面色,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尽管早知道三妻四妾是皇上的本性,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做到一生一世只爱一个女人。她当初帮姐姐争宠时,便曾设想过今日的局面。只是她那时见姐姐那么喜欢皇上,心疼姐姐,一心想为她做些什么。便想着有,总好过没有。
自己已经终其一生都不会拥有爱情了,她不想让姐姐的人生也跟自己一样,往后几十年都是一潭死水。所以她便去做了,便去帮姐姐争了。她也没敢奢望太多,只想着若能帮姐姐得到三五年的爱也是好的,起码青春不算虚度,到老也不会有遗憾了……
只是今天她才发现,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错了。
一个错误的人,哪怕对姐姐再好,他给姐姐的,能称之为“爱”吗?
那到底是“爱”,还是一种“幻觉”?
她只想着幻觉存在时,便能让姐姐高兴了。却从没考虑过,当有朝一日幻境破碎了,情途深陷的姐姐,又要因此承担多少痛苦?
孤独一生,和自欺欺人之间,到底,又应该选择哪一个呢?
赵若嘉越想越后悔,心头一阵刺痛,难受得像是要被攥出血来,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缓缓开口,提起了许久之前的一件事:
“你上回说…伶嫔那边,有你的人?”
叶蒙尘微微一愣,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是。”
赵若嘉又道:
“那人可信得过?”
叶蒙尘道:
“那人与奴才相识于微时,交情甚笃。若是信不过,正月里设计皇后伶嫔,帮我们娘娘获宠一事,也就成不了了。”
“好。”赵若嘉道,“那我要让你为我做一件事。”
“依旧让那个人下手。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叶蒙尘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低声道:
“小主这次是想……”
赵若嘉沉吟片刻,缓缓道:
“伶嫔…绝非善类。”
“她有计谋,有野心,会是比皇后更难缠的敌人。”
“而今,凌崇在前朝得势,伶嫔又在后宫获了宠。她手里的牌,已经太多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她再多一个筹码。”
“否则,这巍巍皇城,只怕就真没有我们姐妹几人的立锥之地了……”
赵若嘉凝望着纸窗之中,姐姐单薄的身影,眸子里,多多少少地染了几分凄然。
姐姐,若你知道,我做出这种事来…你会怪我么?
可是…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又凭什么让她们活得怡然自得?
纵使我真做了什么,那也都是她们自找的,对吗……
……
雄鸡唱响,天边微亮。凌薇薇在一夜饕餮过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枕边之人已经走了,床榻的另一半,依旧留着他的余温。
凌薇薇伸伸懒腰,坐起了身。
秋萤早已兑好了一盆温热的玫瑰花水,扶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一边为她梳妆,一边恭维道: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入宫一年多了,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往后…”她声音低低的,小得像一只老鼠,“…咱们便…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再…再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了。”
凌薇薇抿在唇纸上的唇微微一顿,目光渐冷。
“是么?”她轻笑道,“踏踏实实地过日子,这话说得倒是轻巧。”
“可皇上今日来了本宫这儿,明日还会来么?”
“不过是暂时获得了帝王的宠爱而已,跟真正的权倾六宫,可还差得远呢。”
“……”秋萤正想鼓起勇气再劝一劝,就见近来在娘娘面前愈发得脸的小卓子,捧着个托盘走了上来。
托盘中装着的,是一把精巧的银剪刀。
“是了。”小卓子的腰弯得低低的,笑眯眯道:
“只要永和宫的那位还大着肚子,皇上,早晚都是要再到她那去的。”
只说了这么一句,他便话音一转,又道:
“娘娘,这花烛燃了一夜,也该剪了。”
凌薇薇目光慵懒,接过托盘之上那只泛着寒光的剪刀,嫣红的唇,轻